我和陈教授都认为这是有人故意为之,但苦于拿不出证据,这件事就走到了死胡同。
我、田蕊、胡猛和两个女学生则被单独隔离审问,虽然凌云观的道友比较客气,但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。
那东西不是你该拿的,你听不懂吗?你可知道我们凌云观为了它付出了多少心血。在北京西山附近的一处民宅中,马家乐对我追问不休,急得满头大汗。
马家乐演的很逼真,就差把反派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。如果不是他有意无意暗示我房间内装了摄像头,我真想问问他哪里来的这膀子力气。
北京西山的这处民宅外表普通,内里却别有洞天。客厅墙上挂着全真道脉谱系图,香案上供着三清像,铜炉里燃着降真香——我猜测这是凌云观在北京置办的产业。
马家乐坐在太师椅上,手指不停敲击扶手。他的两位师兄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,像两尊门神。马家乐的眼神始终飘忽,时不时瞥向角落的监控摄像头。
周师弟,刘逸尘笑眯眯地开口,声音却冷得像刀,听说你在古楼里见到了张真人的遗物?
我装傻:什么遗物?我们就是跟着陈教授考察古建筑,结果不小心掉进了地下溶洞......
放屁!马军一巴掌拍在茶几上,茶杯震得叮当响,那钟杵呢?天机盘呢?
钟杵......我挠挠头,哦,老赵临死前是给过我一个铜棍子,后来逃命时弄丢了。
马家乐突然插话:师弟,你可想清楚了。这两样东西是凌云观至宝,私藏者——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我注意到他说私藏者时,眼睛微微向右上方瞟——这是典型的撒谎微表情。他在演戏给监控后面的人看。
我真不知道什么天机盘,我摊手,要不您问问胡猛?那小子最爱捡破烂。
刘逸尘的笑容僵在脸上。他起身绕到我背后,突然一把掐住我后颈,手指用力抵住大椎穴:周至坚,你以为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?
他的指甲陷入我皮肉,疼得我倒吸冷气。更诡异的是,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的手指往我脊椎里钻,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画面——血月下的古楼......反卍字符在青铜门上发光......凤棺女尸……养尸祭坛……我和陈教授一行在甬道内逃命……角落中出现戴青铜面具的人......
我猛地挣脱,冷汗浸透后背。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刘逸尘收回干枯的手,显得毫不在意,“果然是山野外道,哼!”
马家乐突然站到我和刘逸尘中间:师兄!主持师爷说过要‘以礼相待’!
刘逸尘冷笑,跟这种野道士讲什么礼数?他从袖中甩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钉,最后问一次,天机盘在哪?
我强忍头痛,索性坦白了钟杵的下落:在石厅里,启动阵法后一片混乱,所有人都没注意!
这是我事先想好的说辞。钟杵确实落在了周慕云尸解成仙的石厅,但石厅已经塌陷了,真要挖掘得费一番功夫。
马军骂了句脏话,摔门而出。刘逸尘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,也跟着离开。
等两人走远后,马家乐突然抬手猛戳我的印堂,拿起铜炉中的降真香在我脖颈后虚空画符。我吃痛想要挣脱,被马家乐生生按在座位上。
“别动!”马家乐脸色难看,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“你中了刘师兄的搜魂术,阴气不拔出来你肯定要落下病根。”
我注意到马家乐貌似在画雷祖讳,这才意识到非同小可。画了有六七遍,马家乐才放松警惕,重新坐回太师椅。
“凌云观的人这么阴毒,还配自称道士么?”我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这才哪到哪?你是没见过马军师兄的手段,”马家乐不苟言笑,“他不玩阴的,但是抽筋剥皮信手拈来。”
马家乐越是认真,我心里越是发寒,“你救我不怕得罪上面的人?”
马家乐哈哈一笑,“师爷要的是结果,我当然会用自己的手段,与两位师兄不同,我为人敦厚,更喜欢温和的方式。”
“马家乐,不管你之前说的有几分真,但是我现在对你非常不信任,”我话锋一转,引到荒村古楼上,“我就算当狗,也不会做你的狗,我要见你的主人。”
“那咱俩想一起去了,在两个师兄空手回来之前,你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解凌云观。”马家乐不仅没生气,反而有些欣慰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亮,“时间还早,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。”
凌云观是目前道教在北方的总枢,祖坛建在北京城闹市区,原来是祭祀老子的“黄老观”,历朝历代都很重视道观的建设,曾在明清时期受到皇室册封,发展到现在凌云观不仅负责全国道教的度牒发放、宫观管理,还秘密承担着镇守龙脉的职责,比如有权力取缔淫祀邪法,对民间法脉如出马仙、傩戏等进行镇压或收编,也经常参与各种重大的节日庆典。
凌云观目前的辈分排字用的是吕洞宾吕祖《绍兴道会》中的一句诗,偶乘青帝出蓬莱,剑戟峥嵘遍九垓。目前道观内最高辈分是“出”字辈,唯二的两位高功法师已经隐退山林了,现在掌权的是“蓬”字辈,也就是马家乐的师爷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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