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凌晨寒意袭人,我裹紧外套,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。“师傅,去青石桥菜市场。”
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,用天津话问我:“嘛玩意?这个点早点摊都没有。”
“没事,我在附近上班。”我随口胡诌。
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,二十分钟后停在了菜市场的巷子口。我付钱下车,等出租车走远后,立刻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小路。
穿过脏乱的街道,我来到挂着老六馄饨油布帘的破棚子,此刻棚子门紧闭。想到老饕垂涎法尺已久,甚至派人威胁我交出狐仙内丹,我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。
等我转头想要离开时,门突然被店员打开。系着油围裙的店主掀帘出来,他左手虎口纹着饕餮,右手提着斩骨刀,与上次不同,这次的刀还是干净的状态——馄饨摊要开门做生意了。
“哟~等着吃的你可是头一个,这是要抢头香?”店主打趣道。看样子没认出我是谁。
我伸出手比出个“三”,说出了那句暗号:要三碗阴阳馄饨
店主将信将疑上下打量我很久,斩骨刀剁进案板三寸深。“真是邪门,大清早不吃饭只看物件。”
店主掀开油腻的塑料门帘,露出墙上斑驳的博物馆三个字,我踩着店主的脚印进入店面内部的冷库,终于又来到了那扇柳木打制的八卦门前。
“进去吧!”店主送我到饕餮馆门口,回到店里继续剁肉去了。
我推开八卦门,又来到了那阴气森森的青砖甬道。穿灰布大褂的老饕从阴影中踱出,手中烟枪敲了敲青铜灯盏,刹那间昏暗的室内陡然亮堂起来。
老饕眯着眼,烟枪在指尖转了一圈,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:“小周道长,大清早的,这是来给我送‘礼’了?”
他目光直勾勾盯着我腰间——眼神一直在搜索我的九劫雷火法尺。
我故作镇定,笑道:“老饕前辈说笑了,我这点微末道行,哪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您?今天来,是想请教点事儿。”
“请教?”老饕不屑一顾,“你若肯送我一件上眼的,我便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,甚至是田家丫头的身世。”老饕哼了一声,烟枪敲了敲身旁的青铜灯盏,火光“噗”地窜高了一截。
我早有准备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,摊开来——里面是一枚泛着青光的青铜残片,正是陈教授从荒村古楼带出来的宝贝,当时陈教授让我保管,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了。
老饕眼睛一亮,烟枪都忘了抽:“哟,明晚期的‘镇墓厌胜’,好东西!”
他伸手就要拿,我却“唰”地合上布包:“前辈,先聊正事?”
老饕悻悻地收回手,咂了咂嘴:“这残品,分量不够!”
“我当然知道这打发不了您,这算定金,我要得了宝贝,第一个给您送来。”我这人有个优点,什么话都当真的说,老饕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。
老饕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,烟枪在掌心轻轻敲打:“我嘴里的消息,可比你手里的东西贵的多。”
我没理会,直奔主题:“最近天津闹‘噬魂煞’,背后是谁在搞鬼?”
老饕眯着眼打量我,忽然咧嘴一笑:“小子,你身上有股子‘狐骚味’,是不是最近又去找白静姝打听消息了?上次狐仙庙的事情……”
我心里一紧——他果然还在打“狐仙内丹”的主意!
“前辈说笑了。”我面不改色,“我要是有能力搞死吴天罡,还至于来求您么,狐仙庙的事情我全程旁观,至于您说的狐仙内丹,我自始至终没见过。”
老饕不置可否,忽然话锋一转:“噬魂煞……可不是一般人能炼的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听说过‘荫尸养煞’么?”老饕压低声音,“先找八字纯阴的活人,用风水局困住,再以阴煞之气慢慢侵蚀,等七七四十九天后,人死了,魂却困在尸身里,就成了‘噬魂煞’。”
我听得后背发凉:“那这背后的人……”
老饕意味深长地看着我:“你猜,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天津布这种局?”
我脑中闪过几个名字——吴天罡?凌云观?还是……
老饕忽然凑近,烟味呛得我咳嗽:“最近有个‘风水师’,专门给富豪看阴宅,手笔很大。”
“谁?”
“姓陈,外号‘地龙’。”老饕咧嘴一笑,“专修‘葬阴术’,最擅长借地脉养煞。”
我心头一震——葬阴术!结合姓氏来看,似乎与南方某些民间术士有关系。“他和吴家有关系吗?”我追问。
老饕却突然闭口不言,烟枪指了指我手中的布包。
我咬牙,把青铜残片推了过去。
老饕满意地收起残片,这才慢悠悠道:“‘地龙’陈师,早年是南洋吴家的门客,后来单干了。”
果然!噬魂煞和伥鬼,都是吴天罡的手笔!“前辈,吴天罡和凌云观有多少联系?”我忙追问。
老饕把玩着厌胜钱,忽然阴笑道:“小子,既然你说没见过‘狐仙内丹’,九劫雷火尺总可以聊聊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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