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已经晚了。马家乐掐诀念咒,一道金光射向车后的布偶群。被击中的布偶发出婴儿般的尖啸,其他布偶顿时暴怒,速度陡然加快。
完了......阿赞隆面如死灰。
“装神弄鬼!”马家乐取出凌云观玉圭,口中念念有词,一阵短暂的唱诵后,抬手挥出一道荧光,那些跳动的布偶如同遇到水的,顷刻间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这是……”阿赞隆睁大了双眼。
“道可道,非常道!”马家乐挥挥手,潇洒地把玉圭放回包里。
我解释道:“刚刚那些布娃娃形成了阵法,有形无实,中国道家称其为阴煞,人接触阴煞会受到影响,最常见就是眼前出现幻觉。”
马家乐的身体从座位上滑下去,满不在乎的样子:“总之跟你们玩虫子和人体器官的门派不一样,教你你也学不会。”
就在这时,前方雾气中突然出现一点亮光。随着我们靠近,亮光渐渐清晰——是一盏飘在空中的灯笼,灯笼上画着诡异的符文。
“这又是什么?”马家乐有些不耐烦。
阿赞隆面沉如铁,是引魂灯!
阿赞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:刚才应该是有高人做法引渡这些怨灵,能驾驭引魂灯的,不是龙婆就是古巴,古巴就是高僧。
阿赞隆下车朝引魂灯方向双手合十,弯腰作揖。
“你一个蛊术师,还信佛?”马家乐揶揄道。
阿赞隆直起身子,浑浊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:年轻人,你以为蛊术师就一定是恶人?他拍了拍腰间装满蛊虫的皮袋,炼蛊是我的生计,就像你们道士画符一样。但信仰......他指了指远处的引魂灯,是另一回事。
马家乐挑了挑眉:所以你拜的是......
四面佛。阿赞隆双手合十,虔诚地朝引魂灯方向又拜了拜,在泰国,就连最凶恶的降头师也会定期去寺庙供奉。我们相信因果轮回,作恶太多会堕入阿鼻地狱。
田蕊表情有些复杂:“四面佛算……算是佛吗?”
我忍不住插嘴:那你为什么还炼这么毒的蛊?
阿赞隆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:就像屠夫也会拜佛一样。我炼的蛊,只用在该死之人身上。他拍了拍驾驶座,上车吧,既然有古巴在超度亡魂,这条路应该安全了。
车子重新启动,穿过渐渐散去的雾气。马家乐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:所以你们泰国的修行者,都是白天拜佛,晚上炼蛊?
差不多吧。阿赞隆耸耸肩,最厉害的古巴高僧,往往也精通降头术。就像你们中国的道士,不也分正一派和全真派吗?
马家乐听闻来了兴致:“那可不一样!道士派别可分的多了,往上追溯你们的巫蛊之术不也脱胎于中国古代的方术吗?”
田蕊突然开口:那个引魂灯......好像在给我们指路。
果然,那盏飘浮的灯笼始终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,在每一个岔路口都会微微倾斜,指明方向。阿赞隆的表情越发恭敬:看来这位古巴是要带我们去某个地方。
随着灯笼的指引,我们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,最终停在一座破旧的寺庙前。寺庙外墙斑驳,但大门上方Wat Phra That的字样还依稀可辨。引魂灯飘到寺庙门口,突然熄灭,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
要进去吗?我有些犹豫。
阿赞隆已经下车,整了整衣襟:古巴引路,岂有不从之理?
寺庙内比想象中整洁许多,正殿供奉着一尊古老的佛像。佛像前的蒲团上,盘坐着一位瘦小的老僧人。听到我们的脚步声,她缓缓转身——
荣母?!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。
眼前的老僧人摘下僧帽,露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,脖颈布满紫黑色尸斑,眼皮被黑线粗糙缝合,眼窝内没有眼球,只有两团不断膨胀收缩的肉瘤——正是荣母!只是她此刻穿着僧袍,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,看起来竟有几分庄严。
荣母看向田蕊,声音依旧沙哑,四面佛不是佛吗?
阿赞隆已经跪伏在地,额头紧贴地面:阿赞隆拜见荣母。
从阿赞隆恭敬地样子,我们这才发现,之前一直小看了这位老妪。荣母摆摆手,阿赞隆立刻退到一旁。她肉瘤一样的眼睛盯着我们: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。但现在,先告诉我——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出一口黑血,金蚕......复活了吗?
我心头一震,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——金蚕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马家乐抢先一步回答:复活了,但蛊王说......
说需要找到母蛊瓮才能彻底解咒?荣母冷笑一声,缝合的眼皮微微颤动,老东西倒是会推脱。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从僧袍袖中掏出一块黑布,擦去嘴角的黑血。
田蕊忍不住问道:荣母,您和无生道到底......
嘘……荣母的声音突然拔高,肉瘤般的眼窝转向寺庙阴暗的角落,不要直呼这个名字,我们称他们为‘托萨甘’!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房梁,在泰国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,包括我身边,即便有古曼童守护,依然逃不掉他们的建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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