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躺在水泥地上,双手被反绑在身后。田蕊靠在我旁边,还在昏迷中。我们被关在一个简陋的铁笼里,四周是斑驳的水泥墙,墙上用红漆写着禁闭室三个大字。
田蕊!醒醒!我用肩膀轻轻撞她。
她呻吟一声,缓缓睁开眼睛:这是...哪里?
不知道,可能是当地武装的据点。我试着挣了挣绳子,绑得很专业,根本挣不开。
铁笼外传来脚步声。两个穿军装的壮汉走过来,其中一个正是打晕我们的人。他打开笼门,粗暴地把我们拖出来。
走!长官要见你们!
走廊尽头是间简陋的办公室。墙上挂着泰国国旗和几张老照片,桌上摆着台老式收音机,仔细观察,可以发现老照片中的军官帽子上都顶着青天白日旗。
一个五十多岁的军官坐在桌前,正用放大镜看地图。
报告长官,抓到两个可疑人员!押送我们的士兵敬了个礼。
军官抬起头,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。他打量着我们,突然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:中国人?
我点点头:我们是游客,迷路了...
放屁!军官猛地拍桌,美斯乐是军事禁区,哪来的游客?!他一把抓过我的背包,倒出里面的东西。
当我的护照掉出来时,军官愣了一下。他翻开护照,盯着籍贯栏看了很久:你是……河北人?
对,河北中部的小县城。我谨慎地回答。
军官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。他挥挥手让士兵退下,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包烟,递给我一根。
我爷爷...是保定人。他点上烟,深深吸了一口,49年跟着部队撤到缅甸,后来又辗转到了这里。
我这才注意到他肩章上的徽记——那是一枚普通的扣子,像是特意后改的款式,与整套制服非常不和谐。
你们是……93事的后人?我试探着问。
我虽然道术学的不精,但是历史学得不错。1949年大陆正式解放之后,当时国军在云南的93师撤退到了泰国,整个部队都留在了美斯乐镇区域。
国军内部的人员都是中国人,虽然被迫逃到了泰国地区,但是依旧说中国话用中国字,成了泰国最特殊的特区。依稀记得2006年,这些中国人才正式获得泰国国籍。
军官的手抖了一下,烟灰掉在桌上:你知道93师?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这个的可不多。
听说过一些。我松了口气,93师都是英雄。
军官明显被我的话惊到了:“什么英雄?”
“抗日英雄,我们作为中国人,感恩每一个抗日英雄。”
军官苦笑: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。”
岔开话题聊了很久,军官的眼神柔和了许多:我叫李文忠,是这里的指挥官。他示意士兵给我们松绑,你们怎么会跑到美斯乐来?这里很危险。
我揉着酸痛的手腕,半真半假地说:我们听说这里有,想来看看...
龙尸?李文忠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,你们见到什么了?
我和田蕊对视一眼,决定实话实说:看到一个巨大的蛇骨,还会动...
果然……李文忠叹了口气,对门口的卫兵说,去把曾先生叫来。
卫兵离开后不久,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。一个身着灰色T恤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,他约莫五十出头,面容清癯,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,在灯光下泛着幽幽青光。
曾先生。李文忠起身相迎,这两位客人遇到了那东西
曾先生的目光在我和田蕊身上扫过,突然在田蕊腰间停顿了一下——那里挂着我的三清铃。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恢复平静。
道友从何处来?曾先生拱手一礼,声音低沉有力。
仅一个照面,我便确定这个人是玄门中人,本来还想再李文忠面前装一下,现在彻底没有必要了。我连忙还礼:再下周莱清,师承凌云观。
凌云观?曾先生眉头微皱,可是北京那座?
正是。
曾先生突然笑了:有意思。东北的仙家,北京的道士,都跑到这西南边陲来了。他转向李文忠,李长官,这两位不是普通人,让我单独和他们谈谈。
李文忠表情复杂,点点头,带着卫兵退了出去,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。
曾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,轻轻一抖,符纸无火自燃。他将燃烧的符纸在屋内绕了一圈,灰烬落地时竟自动排成一个完整的圆。
“您这是……”我没看懂他在做什么。
曾先生不紧不慢解释:附近的灵体太多,难保哪一只被人豢养,我这样有备无患。
曾先生示意我们坐下,周道友为何来此?
我取出已经失去光泽的鳞片:为寻蟒三太爷。
曾先生看到鳞片,瞳孔猛地收缩:果然是它!他接过鳞片细细摩挲,眼神里透出防备:两位是受蟒家所托。
我沉思半晌:“不是,蟒三太爷算是我两个人的知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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