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河追逃
前方出现一片模糊的亮光——是河堤下的排水管道!我拼命划水,拖着半昏迷的田蕊钻进管道。管道直径不足一米,满是滑腻的苔藓和垃圾,恶臭几乎令人窒息。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。
哗啦!
终于浮出水面,我大口喘息着,把田蕊托上管道边缘的检修平台。她脸色惨白,肩膀伤口被污水泡得发白,但还有微弱的呼吸。
田蕊!醒醒!我轻拍她的脸,没有反应。
身后水花翻动,林道医和郭惊春也钻了进来。老道士的八宫盘已经不见了,山羊胡上挂着水草,模样狼狈不堪。林道医的情况稍好,药箱居然还牢牢绑在背上。
她怎么样?林道医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田蕊。
呛水了,伤口可能感染。我声音发抖。
林道医二话不说打开药箱,取出针剂给田蕊注射:强心针,能撑半小时。我们得尽快上岸。
在这种时候郭惊春居然有心情斗嘴,对着林道医道:“林三帖,多年不见你怎么搞上现代医学了。”
林道医不耐烦地看了郭惊春一眼,没有说话。
郭惊春只好趴在管道口望风:追兵没跟来,但我看有几个人在岸上搜索。他指向管道缝隙外,看,摩托车。
透过生锈的铁栅栏,能看到三辆摩托车沿河岸缓慢行驶。每辆车上坐着两名黑衣人,锐利的目光扫过河面。金立国不在其中,可能去修理他的机械臂了。
这是海河下游,郭惊春抹了把脸上的水,再往前五百米就是意大利风情区。
我眼睛一亮。意大利风情区是天津着名的旅游景点,白天游客如织。金立国的人再嚣张,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。
能坚持到那儿吗?我问田蕊。她已经恢复了些意识,虚弱地点点头。
排水管道蜿蜒曲折,有些地段水深及腰,我们不得不半蹲前行。恶臭和缺氧让人头晕目眩,田蕊几乎是被我和林道医架着走。郭惊春打头阵,时不时停下观察外界情况。
前面有光!走了约莫二十分钟,郭惊春突然低声喊道。
管道尽头是扇锈蚀的铁栅栏,外面就是海河堤岸。透过栏杆能看到对岸的欧式建筑和少量的游客。
“再等一会儿,等外面热闹起来,金立国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动手!”我们靠在管道口,忍受着恶臭和污泥,好在过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天光大亮。
我们趁机撬开栅栏,迅速爬上岸混入人群。清晨的意大利风情区已经有不少游客,我们湿漉漉的样子引来好奇目光,但很快被当做晨泳的怪人忽视了。
郭惊春脱去上衣后瘦骨嶙峋,还真有几分像狮子林的跳水大爷。
先找个地方躲起来。我搀着田蕊快步走向一家刚开门的咖啡馆。服务员看到我们的狼狈样刚要阻拦,林道医已经掏出几张湿漉漉的百元大钞拍在桌上:包间,再拿四条干毛巾。
包间门一关,我们立刻检查铜匣是否完好。万幸,林道医的药箱防水性能极佳,铜匣和里面的东西都安然无恙。
现在怎么办?郭惊春用毛巾擦着山羊胡,金立国肯定在市里布了眼线。
我掀起窗帘一角。街对面,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,目光却不时扫向咖啡馆。更远处,摩托车手在路口来回转悠。
他们不敢在闹市动手,我分析道,但一旦我们离开景区...
田蕊突然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淡红色泡沫。林道医脸色大变:当心肺水肿!最好立刻送医!
不行,医院太显眼。郭惊春道,林道医,你还有办法吗?
林道医快速检查田蕊的瞳孔和脉搏:需要抗生素和利尿剂,普通药店就能买。但...
我去。郭惊春站起身,我这副模样他们不好认出来...
林道医从药箱里翻出格子衬衫和牛仔裤,又随手拿了咖啡店的棒球帽戴上。眨眼间,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变成了普通大爷。
怎么样?郭惊春转了个圈,像不像晨练的退休教师?
还差一点。林道医往他手里塞了个环保袋,拿上这个,更像去买菜的。
郭惊春离开后,我给田蕊换了干衣服,用热毛巾敷在她额头。她的呼吸平稳了些,但体温高得吓人。
蛊毒加上污水感染,林道医叹气,普通药物只能暂时控制。
我握紧法尺,心中暗恨自己的无能。
对了!我突然想起什么,铜匣里的《地师密录》!地师会因为阴宅风水也会与阴邪之物打交道,说不定记载了缓解方法!
林道医翻开线装册子。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风水局和破解之法,但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有关蛊毒的记载。
林道医为田蕊号脉:“田姑娘这脉象,似乎与常人不同,按常理蛊毒不容易从体内清除,但是田姑娘现在没有任何中蛊症状,反而像是普通的感染发炎。”
听到林道医这么说,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
包间内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湿衣服的霉味,田蕊的呼吸渐渐平稳,但额头依然滚烫。林道医从药箱取出银针,在她手腕和脚踝几处穴位施针,暂时稳住她的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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