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蕊犹豫地看着那两具童尸残骸:用不用处理...
不用。我咬牙道,正好让官方查查这是谁家的孩子。
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工程车。发动引擎时,后视镜里似乎有个白色的小身影站在泵站屋顶,脚踝上铁链哗啦作响,但当我定睛看去,那里又什么都没有。
我第一次开这种车,只能猜测哪些按钮有哪些功能,尝试了很多次最多跑到了40迈的速度。
工程车在暴雨中像头醉酒的铁兽,我死死攥着方向盘,雨刷器拼命摆动也赶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。田蕊蜷在副驾驶给手机吹气,试图挽救进水报废的设备。
左转!后座传来田蕊的喊声,前面是断头路!如果田蕊不开启天眼通,在这暴雨中我们几乎寸步难行。
我猛打方向盘,工程车在泥泞中甩尾,差点撞上路边的防汛沙袋。后视镜里,马家乐裹着从泵站顺来的防雨布,脸色比死人还难看。
老马你撑住!我吼道,林道医说他在滨海大道等我们!
电话线完全切断了,田蕊尝试发短信,居然真的联系上了林道医,他们已经到达滨海,林道医开了一辆SUV正往我们这边开。
行驶了近1个小时,田蕊突然指向右侧:那是不是SUV的车灯?
三短两长的闪光信号刺破雨幕——是约定好的暗号。我猛踩刹车,工程车在湿滑的路面上滑行数米才停下。推开车门的瞬间,冷雨劈头盖脸砸来,我踉跄着扶住车门,看到林道医的黑色SUV正停在二十米外的堤坝上。
我转身去扶马家乐,却发现他已经自己爬下了车,手里攥着个湿漉漉的黄布包。
林道医小跑过来接应,他标志性的山羊胡滴着水,手里却稳稳撑着把黑伞。伞面上用金线绣着八卦图,雨水落在上面竟诡异地滑向特定方位。
上车说。林道医简短道,目光扫过我们身后的黑暗,有东西跟着你们。
SUV后座堆满法器:铜钱剑、雷劈木、朱砂符箓,还有几个贴着封条的陶罐。马家乐刚钻进车厢就剧烈咳嗽起来,吐出的黑水里混着细小的红色线虫。
血线虫?林道医脸色骤变,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,含住!别咽下去!
马家乐含住药丸的瞬间,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田蕊帮我包扎手臂伤口时,SUV突然急刹——前方路面塌陷,浑浊的积水形成了个直径三米的漩涡。
不对劲。林道医熄火,从后座抄起铜钱剑,这漩涡是人为的。
仿佛印证他的话,漩涡中心突然浮起个鼓胀的麻袋。麻袋裂开的刹那,十几只惨白的人手伸出水面,指节抓挠着沥青路面向我们爬来。
水伥!马家乐吐出药丸,用雷符!
林道医却按住他:先保住自己的命,再想着对付鬼门。说着从座位下抽出根缠着红绳的钢管,推门下车,你们联系于娜,我来解决。
暴雨中,林道医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转腾挪。钢管每次落下都精准砸碎一只人手的腕骨,红绳遇水泛起血光,被打中的伥鬼手立刻化作黑烟。但麻袋里涌出的手越来越多,有几只已经抓住SUV的轮胎。
手机还是打不通!田蕊急得直捶座椅。
我摸出乾坤铜圈正要帮忙,后窗突然地贴上张惨白的脸——是一只怨灵!她浮肿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,嘴唇开合间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。
小心!马家乐甩出张皱巴巴的符纸贴在车窗上。
怨灵的脸瞬间被灼烧出焦痕,但她不退反进,整个身体撞上车窗。防爆玻璃霎时布满蛛网纹,田蕊的尖叫声中,我看到她背后延伸出无数血管般的红色丝线,正连着路面积水中的那些鬼手。
林道医见状立刻咬破手指,在钢管上画了道血符。他踏着奇怪的步法绕到怨灵身后,钢管如标枪般掷出——
钢管贯穿怨灵胸口,红绳突然绷直,将她牢牢捆住。那些鬼手立刻痉挛着缩回漩涡,连带把怨灵也拖进水里。水面翻腾几秒后恢复平静,只剩林道医的钢管漂在漩涡边缘。
林道医浑身湿透地拉开车门,去看看无生道究竟想做什么!
SUV咆哮着冲过塌陷路段时,田蕊突然指着仪表盘:你们看!
油表指针疯狂旋转,车载电子钟的数字如癫痫般跳动。后座那些法器正在轻微震颤,尤其是装着不明液体的陶罐,表面凝结的水珠居然逆着重力向上滚动。
阴气浓度超标了。林道医猛打方向盘拐上辅路,以我的经验看,一定有人动了滨城的风水。
远处,滨海大桥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本该灯火通明的斜拉索上,此刻只有零星几盏红灯在闪,像悬在夜空的血色眼眸。
于娜说她在桥墩施工区等我们。田蕊终于打通电话,因为信号依然断断续续,只报了地址就匆匆挂断。
SUV碾过最后一段泥泞土路时,轮胎突然发出黏腻的挤压声。我低头看去——柏油路面上不知何时漫着一层暗红色液体,在车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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