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的暴怒和后怕,撕裂了码头废墟上空死寂的空气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带着刺骨的寒意砸向他。
“剑竹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雷火法尺尖端跳跃的残余电弧,将我眼底的血丝映照得清晰无比,周身尚未平息的雷炁让周围的灰尘都微微悬浮起来。我死死盯着他,不再掩饰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质问:
“十方堂的弟子,怎么会用出这种邪门的玩意儿?!刚才那煞气里的吞噬意念,根本就不是寻常阴煞!那是炼过的邪灵!是有人把东西种在了他们魂魄里!”
我上前一步,法尺直指地上那两具迅速焦黑萎缩、还在微微抽搐的“尸体”,声音拔高,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、不容置疑的逼问:
“于蓬山让你带我来,到底是清理煞气,还是清理我?!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!否则,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,也要把这事捅到戒律堂去!我倒要看看,十方堂是不是已经成了藏污纳垢、残害同门的地方!”
我这番话,既是发泄被算计的怒火,更是以进为退,此时绝对不能提阴煞雷的事情!
剑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。我爆发出的神霄雷法远超他的预估,而我这番毫不留情、直指核心的逼问,更是瞬间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和预案!他眼底那丝震惊和忌惮迅速被一种阴沉的恼怒取代,但更多的是一种计划彻底失控的措手不及。
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,更没料到我能一眼看穿那煞气中隐藏的“邪灵”本质!
“小师叔!息怒!此事……此事定有误会!”剑竹强行稳住心神,脸上努力想挤出那副惯有的温润表情,却显得格外僵硬扭曲,他快步上前,似乎想查看那两具焦黑的“尸体”,语气急促地辩解,“他们定然是被此地极强的煞气侵蚀了心智,甚至可能被无生道妖人提前下了暗手……”
“放屁!”我粗暴地打断他,根本不给他圆谎的机会,法尺上的雷光再次亮起,威压毫不客气地向他倾轧过去,“侵蚀心智?能让道门弟子瞬间变成邪灵傀儡,还能爆发出堪比厉鬼的煞气?剑竹,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?!这种手段,没有两天以上时间的准备,根本不可能成功!”
我目光如刀,狠狠剐着他:“还是说,你有事瞒着我,于蓬山想要除掉我??!”
我把“于蓬山”这三个字咬得极重,既是威胁,也是更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疯癫!
剑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额角终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润假面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厉声道:“小师叔!慎言!师爷的名讳岂容……”
“慎言个屁!”我寸步不让,气势反而更盛,仿佛真的成了一个被同门暗算、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受害者,“老子差点死在这里!死在自己人手里!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,谁都别想好过!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戒律堂的严蓬松师叔!我倒要问问他,十方堂的人用邪术袭杀同门,该当何罪!”
我作势真的要掏出手机。
“不可!”剑竹猛地抬手,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!他显然极其忌惮戒律堂,更怕事情彻底闹大,超出于蓬山的掌控范围!
他死死盯着我,胸口剧烈起伏,眼神变幻不定,似乎在急速权衡。最终,他像是被逼到了绝路,牙关一咬,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屈辱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:
“小师叔……此事……此事或许是晚辈监察不力,让无生道的妖人钻了空子,在晚辈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了弟子……一切责任,由我一力承担!请您……请您暂息雷霆之怒,此事若闹大,恐正中了无生道挑拨离间之计,于凌云观声誉有损啊!”
他试图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,将事件定性为“无生道阴谋”和“个人失职”,想尽快平息事端。
但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过关?
我冷笑一声,法尺上的雷光稍稍收敛,但眼神依旧冰冷:“你承担?你拿什么承担?两条人命!而且还是中了邪术的命!剑竹,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?”
我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咄咄逼人:“既然你说是无生道的阴谋,那好,证据呢?控制弟子的邪术源头在哪?无生道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?他们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杀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‘挂名弟子’?你说出去,戒律堂会信吗?凌云观会信吗?!”
我一句接一句的逼问,像重锤一样砸过去,根本不容他喘息思考。
剑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脸色青白交加,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。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死局——承认是十方堂的阴谋,他和于蓬山都完了;推给无生道,又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证据,无法自圆其说,反而更显得可疑!
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刻!
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、极其隐晦的挣扎和恐惧!那不是对事情败露的恐惧,更像是对某种更高存在的、根植于灵魂的畏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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