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鬼门洞开、各方混战的最高潮!那个长袍人出现了,很可能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罗睺!
但仅仅只是一瞬!
爆炸的火光骤然减弱,那道身影也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更深沉的黑暗,消失不见,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高度紧张下的幻觉!
但我确信我看到了!那不是于蓬山,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方势力首领的气息!从那一瞬间的注视,我确认对方是一个活人,诡异、且超然物外的冰冷!
噗通!
冰冷的、咆哮的海水瞬间将我吞没!
巨大的冲击力砸得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,咸涩的海水疯狂涌入鼻腔口腔,右腿的剧痛再次袭来。我死死抱着备胎,这是唯一的浮力来源,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。有在观音阁水库的下水经历,我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下水了。
狂风暴雨依旧,海面上浪涛汹涌。头顶上方,跨海大桥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炼狱战场!雷霆不断劈落,火光四起,道术的光芒、邪法的黑雾、阴兵的煞气、以及无数扭曲阴影的嘶嚎交织在一起,打得天昏地暗!不断有燃烧的车辆残骸或者破碎的桥体结构从上方坠落,砸进海里,溅起巨大的浪花。
凌云观的弟子和无生道的邪徒显然已经彻底交上了火,各种符箓、法器、邪术的光芒在风雨中明灭不定,怒吼声、惨叫声不绝于耳。戍边阴军的号角声越发急促,似乎在拼命阻挡着那些从鬼门裂缝中涌出的更多阴影,战况激烈到了极点!
我抱着备胎,在冰冷的海水中浮沉,拼命躲避着上空坠落的危险物。我不敢向岸边游,那里肯定是双方重点争夺的区域。也不敢远离大桥,失去了这个参照物,在这狂暴的海面上我很快就会迷失方向,体力耗尽而亡。
我只能尽量利用备胎的浮力,节省体力,随着海浪飘荡,同时紧张地观察着上方的混战,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逃脱的机会。
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刚才那个长袍人出现的桥架高处。
那里已经空无一物。只有更加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厮杀声。
我抱紧备胎,如同暴风中的一片落叶,被这恐怖的巨浪狠狠拍向深处,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碎裂开来,耳边只剩下轰鸣的海水咆哮声!
挣扎中,我勉强浮出水面,抹开脸上的海水,惊恐地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。
只见跨海大桥中央最大的那个桥墩,此刻正被一种无法形容的、粘稠如墨的黑暗所包裹、吞噬!那黑暗并非静止,而是在剧烈地翻滚、沸腾,仿佛有无数痛苦的灵魂在其中尖啸、挣扎!
桥墩上方,原本只是裂隙的鬼门,此刻被这股自下而上的恐怖能量彻底冲开!那道竖立在天地间的巨大裂缝猛地扩张了数倍,边缘不再是流淌黑光,而是喷涌出实质般的、污秽漆黑的洪流!无数扭曲的阴影如同决堤的洪水,疯狂倾泻而出,瞬间遮蔽了小半片天空!
上古阴军的号角声陡然变得凄厉而绝望,仿佛防线正在全面崩溃!
而更让我头皮炸裂的是,在凌云观所在的海面平台上,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冰棺,冰棺被漆黑锁链缠绕!一个带有月牙胎记的老人躺在冰棺中不断抽搐。居然是杨远之!
于蓬山竟然……竟然真的把他从鬼门里硬生生拖回来了?
马上我又反应过来,这不是全部的杨远之,这是杨远之的肉体!正如刘瞎子帮我下九阴找田蕊吞贼魄一样,鬼门连接阴司,肉体是不可能穿过鬼门,也就是说上次我们看到的杨远之已经是魂魄状态!所以才能进入鬼门!
而肉体与魂魄之间存在特殊感应,于蓬山这是要利用杨远之的肉体把他的魂魄从鬼门拉回来!
不对!于蓬山是什么时候找到杨远之的肉身呢?这一点于娜从未向我提起,回想起于娜说过于蓬山有十几个私生子,谁才是于蓬山的心腹呢?被暴雨盖头痛打,我发现自己异常可笑,我被于蓬山耍了这么久,对他还是一无所知。
现在别说为刘瞎子报仇,我甚至看不清这场风暴里的任何一个人!
所有人都在棋局之中,只有我,像一颗被随手丢弃、连自身价值都模糊不清的棋子,溺毙在这疯狂的旋涡边缘。
于娜的声音碎片般划过脑海:“……鬼门里的真相……或许能给你答案……”
与其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淹死、打死,或者被哪一方抓去变成更不堪的傀儡——不如赌上一切,亲自去看一眼!去看看那鬼门之后,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!
肉体不能进鬼门,那就阴魂出窍!
这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,在我近乎绝望的脑海里疯狂滋长!危险?九死一生?魂飞魄散?
马家乐告诫过我小心过阴,去他妈的!还能比现在更糟吗?!
我猛地深吸一口冰冷咸腥的空气,闭上眼,不再去管拍打在脸上的浪涛,不再去听头顶震耳欲聋的厮杀和爆炸声。将所有残存的意念,所有的不甘、愤怒、疑惑、还有那一丝对于娜话语残存的、微弱的信任,全部压向眉心祖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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