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和尚微微颔首:“我佛慈悲,份内之事。”
胡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擦了把眼泪,跌跌撞撞地就往村头跑。胡奶奶也定了定神,赶紧往家走。
临走前,我问了胡猛爷爷的属相,居然是属羊,这样更容易找到媒介。老人家既然属羊,民间认为同属性相冲,赵三顺极大概率用羊头或者羊骨做法。
围着坟包扫视一圈,果然在东南方三米左右距离发现了泥土翻新的痕迹。我们用树枝尝试往下挖了两寸,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,差点把人熏个跟头。
“找到了!”我招呼老和尚和田蕊过来看:“赵三顺用的是压胜法,这下面应该埋了个羊头,犄角正对着坟包,只有这样才能消耗坟头方位的地气,也就是说,把羊头挖出来,就能破解蚀骨黑魇。”
老和尚没有见过如此精准的推断,连连赞叹。
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最后一丝余晖给荒凉的坟地涂上了一层凄凉的暖色,却丝毫驱不散那圈焦黑带来的冰冷死意。
田蕊靠近我,低声问:“老周,你觉得……那个赵三顺,真的只是跑去城里那么简单吗?”
我看着远处暮色渐合的村庄,摇了摇头,声音压得极低:“不知道。人心歹毒,他怎么可能放弃胡猛这个长期饭票。”
刘瞎子跟我说过,越穷的地方越能看到人性的丑恶,所谓的淳朴,都是城里人对乡下的想象,但是乡下人都是利己主义,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所以我猜测赵三顺肯定还在谋划更阴损的事情。
就在胡猛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拐角不久——
“嘀呜——嘀呜——!”
一阵尖锐急促的警笛声,突然从村外公路的方向远远传来,划破了乡村傍晚的宁静!
我们几人同时一怔,循声望去。
只见几辆红蓝灯光闪烁的警车,正风驰电掣般地沿着公路驶来,方向……赫然就是朝着这个村子!
警车没有在村口停留,而是直接拐上了通往村后坟地的这条颠簸土路,卷起漫天尘土,刺耳的警笛声惊起了林间栖息的飞鸟。
“怎么回事?”田蕊惊讶地低呼。
老和尚也皱紧了白眉,低声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
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,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。
警车在我们不远处猛地刹停,车门打开,几名面色严肃的民警快速下车,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村干部模样衣服的人。
为首的一名中年民警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,最后落在那被明显破坏了的坟包上,脸色顿时一沉。
“就是这里!警察同志,就是他们!”一个干瘦的村干部指着我们,又指着胡猛爷爷的坟,激动地喊道,“光天化日之下!刨人祖坟!这是缺了大德了!我们全村人都可以作证!”
另一个村干部也帮腔道:“对!还有胡家那个小子胡猛!肯定是他带回来的这些外地人干的!刚才还有人看见他慌慌张张跑回村呢!”
民警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我们这几个陌生的“外地人”,语气严厉:“是你们破坏的坟墓?胡猛在哪里?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!”
我和田蕊瞬间懵了!糟了!中了圈套!
赵三顺跑了,却反手把我们给举报了!他不仅用了邪术,还玩了这么一手贼喊捉贼的毒计!
“警察同志,误会了!”我急忙上前一步,试图解释,“这坟不是我们刨的!我们是胡猛的同学,是来帮忙的!真正搞破坏的人已经跑了!”
“帮忙?跑到坟地里来帮忙?”那干瘦村干部一脸不信,不知道是与赵三顺串通一气还是岁数大了老眼昏花,“还有这个和尚?你们是一伙的吧?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,把人家祖坟都搞坏了!”
老和尚双手合十,平静道:“阿弥陀佛,出家人不打诳语。我途经此地,见此坟煞气涌动,特来化解。此坟确非这几位小施主所毁。”
“化解?煞气?”那民警眉头皱得更紧,显然对这些说辞更加怀疑,“都什么年代了,还搞这一套!少废话,全都跟我回所里!有什么话,回去再说!”
他身后的几名年轻民警立刻上前,就要带走我们。
田蕊急得脸色发白。我脑子飞速转动,知道此刻强硬反抗只会让事情更糟。
面对民警的质询和村干部的指认,我知道此刻任何关于“邪术”、“煞气”的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。情急之下,我想起了于娜。尽管万分不愿再与凌云观扯上关系,但眼下这是最快能解开误会的办法。
我深吸一口气,对为首的民警说道:“警察同志,请稍等,我能证明我们的清白,并且提供真正破坏坟墓、实施诈骗并恐吓当事人的嫌疑人赵三顺的线索。”
民警将信将疑地看着我:“你怎么证明?你又怎么知道赵三顺?”
“给我两分钟,打一个电话。”我保持镇定,掏出了手机。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,于娜那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:“周至坚?难得你会打我私人电话?于蓬山又给你什么任务了?”她似乎把我视为了于蓬山面前的竞争对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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