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就在翻动书页的刹那,腰间那一把九劫雷火法尺,毫无征兆的突然灼热起来,让我误以为周围有危险。
与此同时,书页上的鬼箓文仿佛活了过来,扭曲着,化作一道道冰冷的黑气,倏然钻入我的身体!
“呃!”我闷哼一声,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、又带着某种古老契约力量的信息流强行涌入脑海!
剧烈的头痛袭来,无数纷乱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碎片冲击着我的意识:
——无尽的灰雾,雾气中影影绰绰无数沉默的身影,排着漫长的队伍,走向一座巨大的、模糊的关隘?
——一支巨大的、锈迹斑斑的毛笔,在一本摊开的、空白的名册上划过,名册的材质像是人皮……
——冰冷的锁链拖动声,铁靴踏在石板上的回响,还有压抑的哭泣和哀嚎……
——一面巨大的令牌,上面用古篆写着“敕令”二字,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……
——一个背对着我的、穿着古老官袍的身影,手持一卷竹简,缓缓转过头来……他的脸……
画面到此猛地破碎!我抱着头跪倒在地,那本古书从手中滑落。
“老周!”田蕊吓坏了,蹲下身扶住我。
过了好一会儿,那恐怖的幻象和信息的洪流才缓缓退去,头痛稍减。但法尺依旧散发着持续的、冰冷的温度,仿佛被彻底激活了。
一段模糊的、并非来自我记忆的信息,如同烙印般留在了我的意识深处:
“石镜镇幽,铜钱引路。名登鬼箓,魂契阴司。”
我喘着粗气,抬起头,看着这片废墟,看着那面破碎的石镜,看着法尺微微发光的烙印。
一个可怕的、难以置信的念头逐渐清晰。
刘瞎子这一脉,所谓的“石镜派”,可能不是什么寻常的玄门道统!
他们世代传承的,是与阴司相关的职责!是镇压,是引渡,是……某种意义上的阴差!
那本法册……那是记录阴魂名姓的“鬼箓”副册?而刘瞎子所用的铜钱烙印,就是所谓的“引路”信物?
我大脑有一瞬间空白,我与其他道门接触并不多,但是凌云观和铁刹山还算熟悉,这些道门正统无论功法典籍甚至斋醮科仪都很少有阴司的内容,更别提从阴间捞人!为什么刘瞎子一个道士懂下九阴的术法,为什么要给我纽扣,为什么那些阴司的人会叫他为收账人?
这些事在寻找吞贼魄的时候被我刻意忽略了,现在细想总透着诡异,刘瞎子不仅能把我从阴司拉回来,还可以把田蕊拉回来,仿佛我们一脉的力量根源,本就更偏向阴司而非阳间道法!
那他如今失踪……是不是也与此有关?
我看着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废墟深处,浑身发冷。
“我……我好像对刘瞎子的法脉传承一无所知,田蕊。”我的声音干涩无比。
田蕊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掌心那诡异的烙印,似乎也明白了什么,她的手心也变得一片冰凉。
就在这时,那面破碎的石镜,忽然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镜面上,我们扭曲的倒影开始模糊、晃动,仿佛水面投入了石子。
紧接着,一个极其虚弱、缥缈、仿佛从极遥远之地传来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钻入我们耳中:
“……名……名登鬼箓……劫……劫至……逃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石镜恢复死寂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。
“逃?”田蕊紧紧抓住我的胳膊,“老周,我们……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?”
我盯着那面死寂下去、布满爪痕的石镜,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。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,“声音是从更深处传来的。线索在前面,不在后面。”
我拉起田蕊,绕过中央焦黑的法坛基座,向着废墟更深处、那声音隐约传来的方向摸索前进。
脚下的碎石越来越多,空气也越来越滞重。那股奇异的檀香混合金属锈蚀的味道在这里变得格外浓郁,几乎令人窒息。
手机的光柱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微弱而孤独,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。两侧的残垣断壁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,仿佛蛰伏的巨兽。
走了不知多久,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,并非人工开凿,更像是山体自然裂开的一道缝隙,仅容一人匍匐通过。而那冰冷干燥的空气,正丝丝缕缕地从里面渗出来。
“要进去吗?”田蕊看着那黑黢黢的、仿佛巨兽喉咙的裂缝,脸色发白。
我点了点头,将手机咬在嘴里,率先趴下,向裂缝内爬去。田蕊犹豫了一下,也跟了进来。
裂缝内壁粗糙冰冷,爬行异常艰难。但爬了大约十几米后,空间再次豁然开朗。
手机光柱扫过,我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之中。洞顶垂下无数冰冷的钟乳石,地面上也耸立着粗壮的石笋。空气冰冷刺骨,呵气成霜。
而在溶洞的中央,景象让我们瞬间屏住了呼吸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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