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睁开眼,眼中布满了血丝,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。一夜的尝试,虽然没能真正截断或引动那能量流,但我能感觉到,自己对它的“感知”变得更加清晰了,意念的冲击也似乎更凝聚了一分。
“好!”我拉开门,看到葛老道一脸油汗,身后几个工人正抬着一张崭新的柏木供桌往偏殿走。
偏殿很快被布置起来。崭新的柏木供桌摆在正中,铺上明黄色的桌围。香炉、烛台、清水、五谷、符纸朱砂……一应俱全。
我挥退了工人,只留下葛老道。
“点上长明灯,守在外面,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。”我吩咐道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葛老道看着这阵仗,似乎也意识到我要做非同小可的事情,不敢多问,连忙点头,退了出去,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殿门。
殿内只剩下我一人,空气中弥漫着柏木和香烛的清苦气味。
我走到供桌前,深吸一口气,洗净双手,点燃三炷线香,插入香炉。
青烟袅袅升起。
我凝视着烟雾,努力回忆着平日里刘瞎子供奉祖师爷的形式科仪,以及那些扭曲的鬼箓文和祖师名讳。虽然大多晦涩难懂,但核心的一点我很清楚——法脉传承,重“意”而非重“形”,核心在于以自身魂魄和血脉为引,沟通冥冥中祖师留下的法则碎片,建立独属于自身的“法脉”坐标,才能设立法坛真传法脉。
我咬破中指,以血代墨,在黄表纸上缓缓画下一个极其复杂、融合了石镜派符胆和《秘要》中记载的某个核心鬼箓文的符号。每一笔落下,都感觉精神被抽取一分,指尖的血液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灵性,融入符纸。
画毕,我将这张“血脉法契”置于供桌中央。
随后,我后退三步,凝神静气,回想着洞幽镜下那条能量流的轨迹,回想着吕梁石镜的苍凉破碎,回想着刘瞎子施展法术时的气息运转……
意念高度集中,我缓缓抬起双手,依照《秘要》中记载的某个古老仪轨,开始踏罡步斗,步法古拙而奇异,每一步踏出,都试图引动周身稀薄的“炁”与供桌上的血脉法契产生共鸣。
口中低声诵念着连我自己都不完全明其意的古老咒言,那是《秘要》中记载的、用于“启镜”的秘咒:
“幽幽冥冥,天地同生;
散则成气,聚则成形;
以血为鉴,以魂为凭;
石镜悬照,万法皆明……”
……
咒语声在空荡的偏殿中回荡,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。我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缕雷炁被引动,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转,最后汇聚于指尖。
我并指如剑,猛地指向供桌上那张血脉法契!
“石镜法脉,今日重续!祖师鉴之!”
指尖微弱的银白电光一闪而逝,没入符纸之中!
嗡——!
供桌上的血脉法契无风自动,上面未干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,发出暗红色的微光!整个偏殿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,一种难以形容的、古老而苍凉的气息凭空出现,极其微弱,却真实不虚!
成功了?!
我心脏狂跳,死死盯着那发光的符箓。
然而,那气息只持续了短短几息,便如同潮水般退去,符纸上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,最终恢复原状。
失败了?不!
我立刻戴上洞幽镜看向供桌。
只见那供桌上方,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,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、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漩涡!它缓慢地旋转着,微弱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稀薄能量和……那炷线香燃烧产生的青烟!
而更让我震惊的是,西南方向那条连接着我的灰色能量流,在这个微小漩涡出现的刹那,明显地波动、紊乱了一下!虽然它很快又稳定下来,但那种受到“干扰”和“分流”的感觉,清晰无比!
虽然微弱得可怜,但这意味着——属于我周至坚的、独立的石镜法坛,雏形,成了!
它就像一颗刚刚种下的种子,虽然弱小,却已经扎根,开始本能地汲取周围的一切能量来滋养自身!甚至……已经开始微弱地影响到刘瞎子那个法坛对我的“供给”!
一个更大胆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。
我压下心中的激动,走出偏殿。葛老道正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。
“葛老道,”我脸上露出一个看似平和的笑容,“这间偏殿,以后就作为我静修之地了。我会在里面供奉一位祖师,需要日夜香火不断,以示虔诚。以后若有香客来,也可引导他们在此上一炷香,积些功德。”
葛老道虽然疑惑我为何突然要供奉什么祖师,但见我神色如常,不像要追究他昨晚失职的样子,连忙答应:“好好好!周小爷放心!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!保证香火不断!”
于是,从这一天起,三官庙的偏殿多了一个不起眼的柏木供桌,上面供奉着一张写着玄奥符文的黄纸,牌位上只简单写着“石镜祖师之神位”。葛老道严格遵照我的指示,每日亲自上香叩拜,并引导一些虔诚的老香客也来此进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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