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清灵体凝实,地脉灵气如甘泉滋养,她脸上刚浮现一丝解脱,老宅深处便传来那撼天动地的咆哮!恐怖的阴煞之气如同决堤洪流,轰然冲荡!
整座张家老宅剧烈摇晃,砖石簌簌落下,那被上清灵宝镇魔大阵封印的鬼门方向,黑红色的邪光疯狂冲击着符箓锁链,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!一个模糊扭曲、巨大无比的阴影正在门后疯狂撞击,试图突破封印!
“是它……张天寿残留的怨念引动了鬼门深处的凶物!”鹤清花容失色,刚刚恢复的力量瞬间转为极度的紧张,“你们快走!这波动太强,会引来方圆百里的邪祟!我还能撑一会儿!”
走?怎么可能!若是让这里面的东西出来,别说我们,整个东北又要遭殃!
“撑住!”我朝鹤清吼道,同时一把将田蕊拉到身后,“帮我争取时间!”
丹田内那缕紫白色的暴戾雷炁再次疯狂运转,虽然法坛联系已断,但方才净化节点、引动地脉,似乎也让我的炁息与这片土地有了一丝微弱的共鸣。我双手急速掐诀,不再是神霄雷法,而是《石镜秘要》中记载的一种更古老、更侧重于“镇”与“封”的印法——虽然我只是粗通皮毛!
“石镜悬照,万鬼潜形!幽冥敕令,镇!”我咬破舌尖,一口纯阳精血喷在乾坤铜圈和法尺之上!两件法器嗡鸣震颤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不再是纯粹的金色或雷光,而是夹杂着血色的、如同那面破碎石镜般的幽暗光华!
我将其狠狠插在鬼门波动最剧烈的前方地面,双器交叠,形成一个简单的十字镇符!
轰!阴煞之气与镇符光芒狠狠撞在一起!我浑身剧震,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,喉头一甜,鲜血直接喷了出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,地上犁出两道深沟!
差距太大了!这鬼门后的东西,其力量远超想象!仅仅是一次冲击,就几乎要了我的命!十字镇符光芒急剧黯淡,眼看就要破碎!
“老周!”田蕊惊叫,想要冲过来。
“别过来!”我嘶吼着,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发现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,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。绝望瞬间攫住了我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田蕊看着那疯狂冲击封印、张牙舞爪的恐怖阴影,又看了看重伤吐血、仍在徒劳试图结印的我,眼中闪过一抹决绝。她猛地站定,不再试图靠近我,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——
她抬起那只画着“祖灵印记”的手臂,虽然符号已淡,但她用指甲狠狠划过原先的位置,鲜血再次涌出!她以血为墨,快速在自己额头、心口分别画下那个古老而扭曲的符号!
同时,她口中吟唱起一段音调古怪、苍凉而又空灵的歌谣,那语言绝非汉语,也非任何我所知的少数民族语言,充满了原始、野性的力量!像是某种古老的祈祷,又像是呼唤!
“*%&¥#@……祖灵……庇佑……*”我只能勉强听清这两个词。
随着她的吟唱和鲜血符文的完成,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浩瀚、古老、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、来自万古荒原的气息,骤然从她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!
嗡——!
空气似乎凝滞了!时间都仿佛变慢!
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、土黄色的光辉,并不耀眼,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不容置疑的威严!她的双眼变得空洞,仿佛有另一个古老的意志透过她的眼睛凝视着这个世界,凝视着那狂暴的鬼门!
那正在疯狂冲击封印的鬼门凶物,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截然不同、却层次极高的力量,动作猛地一滞,发出惊疑不定的低沉嘶吼,竟然后缩了几分!
就连我插在地上的乾坤铜圈和法尺,那原本即将熄灭的光芒也似乎被这股力量滋养,稳定了下来!
田蕊——或者说,借田蕊之身显现的“祖灵”之力——缓缓抬起流血的手臂,对着鬼门方向,虚虚一按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没有绚烂的光效。
只有一种绝对的“镇圧”!
仿佛万丈山岳凭空落下,仿佛大地本身发出了它的意志!
那狂暴的阴煞之气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摁了回去!鬼门上闪烁的黑红邪光瞬间黯淡,门后那恐怖的阴影发出一声不甘却带着惊惧的咆哮,猛地缩回了无尽的黑暗深处!
撞击停止,震动平息。
只剩下鬼门封印符箓闪烁的微光,以及院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噗通!
田蕊身体一软,眼中的神光消退,脸色苍白如纸,直直向后倒去。
“田蕊!”我强忍着剧痛,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在她倒地前接住了她。她的呼吸极其微弱,额头和心口的血色符文正在快速消失,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耗尽了她全部的生命力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萨满山神的影子。”鹤清虚弱的声音传来,带着深深的震撼和后怕,“快……给她喂点水……稳住心神……”
我手忙脚乱地取出水壶,小心地给田蕊喂了几口,又渡过去一丝微弱的雷炁护住她的心脉。好在她的呼吸虽然微弱,却渐渐平稳下来,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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