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住了。这怪物……似乎并不想杀我们?
田蕊的状态却更加奇怪。在那巨兽的嗡鸣声中,她不再颤抖,反而缓缓站了起来。她眉心的土黄色光芒虽然微弱,却异常稳定。她看着那恐怖的巨兽头颅,眼中没有了恐惧,只剩下浓浓的悲伤和理解。
“它……很痛苦……”田蕊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,仿佛在与那巨兽共鸣,“地脉的锁链……勒得太紧了……它在挣扎……但不是想伤害我们……它只是……想回家……”
回家?回哪里去?我脑中一片混乱。这史前巨兽,难道不是被库玛族封印在这里的邪物?
就在这时,那巨兽庞大的头颅微微转动,三个孔洞对准了溶洞一侧的岩壁。它再次发出嗡鸣,这一次,嗡鸣声中带上了一丝急切的催促意味。
我顺着它“目光”所示的方向望去,只见那片岩壁上,刻画着一幅巨大无比的、风格极其古拙原始的壁画!壁画的内容,并非库玛族的图腾,而是描绘着一场惊天动地的远古之战!
壁画中,无数体型渺小、却散发着光芒的人形生物,或许是远古的先民或神灵?正在与几头形态各异、但同样庞大恐怖的巨兽搏杀!天空崩裂,大地沉陷,场面惨烈无比。而其中一头巨兽的形态,赫然与眼前潭中这头有几分相似,尤其是那三根惨白的骨角!
壁画的最后部分,描绘着幸存的先民们,利用某种发光的网状物(地脉?),将几头重伤垂死的巨兽拖入大地深处,并将它们与地脉强行连接在一起,似乎在利用巨兽的生命力来稳固某种东西,而巨兽则在漫长的囚禁中,逐渐与地脉同化,变成了类似“支柱”或“电池”一样的存在!
我如遭雷击,瞬间明白了!
这头巨兽,并非被库玛族封印的邪物!它甚至是比库玛族更加古老的存在!它是远古时代的“失败者”,被胜利的先民们囚禁于此,用它的生命和力量,作为稳固这片大地的“地脉锚点”!
库玛族巫只的力量来源,并非巨兽本身,而是这个由他们先祖设下的、囚禁并利用巨兽的古老封印!外面那棵圣树,可能是维持封印的能量中枢;而这个溶洞,这个黑潭,就是囚禁巨兽本体的牢笼!那些水晶尸骸,恐怕是历代试图加固封印或与巨兽沟通而失败的库玛族萨满!
这头巨兽,被锁在这里无数岁月,承受着地脉抽取的痛苦,它想挣脱,想回到它原本属于的世界,但它庞大的力量和本质,一旦脱困,很可能导致这片区域乃至更大范围的空间崩塌!
所以,它感受到田蕊身上纯净的、能与地脉沟通的祖灵之力,并非想攻击,而是发出悲鸣,或许是渴望沟通,或许是希望得到解脱?而堵门的阴影,可能是它逸散出的痛苦意念形成的守护灵,阻止外人闯入,也阻止它自己彻底失控?
这一切的线索,瞬间在我脑中贯通!无生道和潜港清道夫那帮疯子,他们想抽取圣山本源力量,却不知道这力量的来源在这里!
想通了这一切,我再看那巨兽无眼的孔洞,感受到的不再是纯粹的恐怖,还有一种沉重的、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悲凉。它是一个囚徒,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古老存在。
田蕊似乎完全理解了巨兽的悲鸣,她向前走了几步,来到水潭边,无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,缓缓抬起手,掌心对着那巨兽的头颅。她眉心的土黄色光芒如同涓涓细流,尝试着与巨兽周身那狂暴而痛苦的地脉能量进行沟通。
“安静……痛苦……我知道……”她轻声说着,用的是那种古老的、带着韵律的库玛族语言,虽然生涩,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。
巨兽的嗡鸣声渐渐低沉下去,沸腾的黑潭也稍微平静了一些。那三个无眼的孔洞“注视”着田蕊,仿佛在审视这个渺小却拥有奇特力量的生灵。
我屏住呼吸,不敢打扰。眼前的景象超出了我所有的认知,这是人与史前巨兽之间,跨越了种族和时空的诡异交流。
然而,这种脆弱的平衡并未持续太久。
突然,整个溶洞剧烈地震动起来!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!头顶的钟乳石如同雨点般落下!
“吼——!!!”
潭中的巨兽发出了被囚禁万古以来最狂暴、最痛苦的咆哮!那声音几乎要震碎我的灵魂!黑潭之水冲天而起!束缚它的地脉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!
什么情况!?
“不好!封印被触动了!”我脑中警铃大作,这绝不是巨兽自身挣扎能引起的动静!是外部!圣山方向!
难道是山巅祭坛被毁,或者无生道那帮杂碎还有后手,破坏了维持封印的某个关键节点?!
“田蕊!快退!”我顾不得许多,冲上前一把拉住还在尝试安抚巨兽的田蕊,急速向后退去!
几乎在我们退开的瞬间,数条粗大的、由暗金色能量构成的锁链,从潭底和四周岩壁中猛地浮现出来,如同烧红的烙铁,死死勒进巨兽庞大的头颅和探出的骨角上!锁链上古老的符文疯狂闪烁,爆发出强大的镇压之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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