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值得。”于蓬山打断我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,“好好养伤,尽快恢复到能承受鬼门阴气侵蚀的状态。这些东西,我会让人准备好。”
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又补充道:“对了,十方堂最近缺个管事的,于娜那丫头心思不在庙产上,你既然回来了,就暂时兼着吧。那些琐事,也能让你分分心,免得整天胡思乱想。”
让我重新接管十方堂的庙产?这是……给我一点甜头,安抚我?还是想借此观察我,或者……另有图谋?
我心中念头急转,脸上却露出“受宠若惊”的表情,连忙“挣扎”着行礼:“弟子……弟子遵命!定不负师父重托!”
见我如此感激,于蓬山不再多说,转身离去。
于蓬山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,那股无形的威压也随之散去。我靠在软榻上,刚才那副“感激涕零”、“虚弱不堪”的模样瞬间从脸上褪去,只剩下深潭般的沉静。
田蕊走到我身边,欲言又止,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。“老周,于蓬山给出的条件太丰厚了,这不像他……我总觉得不安。”
“他当然不安好心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,“龙涎灵芝、九窍魂婴果、万年石乳……这些东西,寻常修士得其一已是天大的造化。他一下子许诺三样,所图必然极大。让我重新接管十方堂,恐怕也不是信任,而是更方便监视和控制。”
我缓缓坐直身体,虽然经脉依旧传来隐隐刺痛,但眼神却锐利如刀。“但他算错了一点。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、只会凭一股血气之勇行事的周至坚。他低估了我求生的欲望,也低估了我……掀桌子的决心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我表现得异常“安分”。每日里,除了接受治疗、翻阅典籍,便是“兢兢业业”地处理十方堂送来的各项庙产文书账目。我甚至主动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收益划归观中公账,做出了一副诚心归附、努力表现的模样。
暗地里,我却利用重新到手的庙产管理权,做起了手脚。
十方堂名下,除了之前于蓬山划给我的那七处庙产,在天津周边还有一些零散的香火点和几处看似不起眼、实则地理位置特殊的房产。我以“整合资源、提升效益”为名,暗中调整这些地方的经营模式和人员安排。
我立刻想到了葛老道,他听说我“康复”并执掌十方堂庙产后,马上屁颠屁颠地贴了上来。我让葛老道找来几个信得过、嘴巴严的底层办事人员,以“修缮庙宇”、“清理库房”等名义,在这些地方悄然布下了一些简易的、不引人注目的阵法节点。这些节点并非攻击或防御性质,其主要作用只有一个——极其缓慢、隐蔽地汲取当地游离的香火愿力和地脉散逸之气。
我不再像之前那样,强行跨越千里接引天津主法坛的力量。那样目标太大,容易暴露。而是采取了这种“润物细无声”的方式,将这些零散的能量,通过我暗中布置的渠道,一点点汇聚、提纯,然后悄无声息地输送至西山别院我养伤的房间地下。
我在房间地板下,用朱砂混合自身精血,刻画了一个微型的、改良过的法脉祖坛。这个阵法如同一个贪婪而隐蔽的根系,日夜不停地汲取着那些从天津各地汇聚而来的、微弱却持续的能量流,缓缓滋养着我受损的根基,同时也在暗中积蓄着力量。
这个过程极其缓慢,效果远不如直接吞服天材地宝来得立竿见影。但胜在安全、隐蔽,不会被于蓬山察觉。而且,这种依靠自身布局、一点点蚕食恢复的方式,让我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,根基也打磨得更为扎实。
于蓬山许诺的珍稀药材,也陆续送到了。装着龙涎灵芝的玉盒打开时,满室异香,那灵芝形如飞龙,通体赤红,蕴含着磅礴的生机元气。九窍魂婴果则如同一个蜷缩的婴儿,五官栩栩如生,散发着滋养神魂的清辉。而那瓶万年石乳,更是只有区区三滴,盛放在寒玉瓶中,每一滴都沉重如山岳,蕴含着洗练一切的纯粹能量。
我没有立刻服用。而是以“伤势未稳,需循序渐进,以免虚不受补”为由,将这些珍宝小心翼翼地锁进了房间内的密室保险柜中。我知道,这些东西是于蓬山吊在我前面的胡萝卜,也是他控制我的筹码。在我没有足够自保之力前,绝不能轻易动用,否则很可能刚修复的经脉再次被庞大的药力撑爆,或者……被他暗中做了手脚。
我每日依旧“虚弱”地出现在人前,按时“服用”观中提供的、效果平平的常规丹药。时间一天天过去。我的“伤势”在所有人看来,恢复得极其缓慢,甚至偶有反复。于蓬山派人来探查过几次,得出的结论都是“根基受损太重,非寻常药石能速效,需长期静养”。
这个结论,显然符合他的预期。他需要的是一个“有用”的棋子,而不是一个立刻就能蹦跶、可能脱离掌控的“健康”弟子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