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董莱皓惨叫一声,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,猛地松开了手,那些碎片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。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和手臂,那里接触过碎片的地方,竟然出现了一片焦黑的痕迹,仿佛被某种纯净的力量灼伤!而他体内原本就紊乱的气息,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镇压之力冲击得几乎溃散!
他惊骇欲绝地看着地上那些再次恢复黯淡的碎片,脸上充满了恐惧和后怕。
我心中也是凛然。这古物碎片,即便崩解,其内核蕴含的、针对邪祟和恶念的镇压之力竟然还未完全消散!董莱皓心怀贪念,身上又沾染邪气,立刻遭到了反噬!
看到这一幕,我不由也来了兴趣,这些碎片肯定没有董莱皓说得简单,而且以于蓬山的贪心,就算这些与“通幽古径”没必然联系,也算立了一功。
我冷冷地看着瘫倒在地、惊魂未定的董莱皓,开口道:“看来,这东西与你无缘。”
董莱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羞愤交加,却又无话可说。刚才那一下反噬,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碎片的排斥和危险。
我没有再理会他,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布,将那些碎片一一拾起,包裹好,放入怀中。这一次,碎片没有任何反应,触手只有一片温凉的冰凉。
董莱皓眼睁睁看着我收走碎片,眼神怨毒,却不敢再上前抢夺。
经过这番插曲,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。我们不再交谈,只是沉默地继续挖掘。
又过了不知多久,随着最后一块堵路的巨石被撬开,一股带着泥土腥气和微凉夜风的空气涌了进来!
出口!我们终于挖通了!
我们两人都是精神一振,奋力从狭窄的洞口爬了出去。
重新回到地面,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。残月西垂,星光黯淡。我们所在的位置,已经偏离了那片干涸的河滩,处于一片乱石堆中。回头望去,那片河滩依旧死寂,但那种令人心悸的邪气已经消散了大半,只剩下一种荒凉和破败。
劫后余生,我们两人都瘫坐在乱石上,大口喘着气,感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。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,提醒着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噩梦。
“妈的……总算……总算出来了……”董莱皓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,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。他之前那副嚣张气焰早已被地底的恐怖磨得一干二净,此刻只剩下狼狈和脆弱。
我没有说话,默默运转体内微弱的雷炁,滋养着受损的经脉,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虽然邪气散去大半,但这荒山野岭,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。
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天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,周围的景物轮廓渐渐清晰。
“走吧,找个有信号的地方,叫车回京。”董莱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因为牵动伤势,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急什么。”我靠在冰冷的岩石上,没有动,“董师兄,你我伤势都不轻,贸然赶路,万一牵动内伤,留下隐患,岂不是因小失大?况且,这地方刚经历了那等变故,气息未定,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幺蛾子?不如先调息片刻,恢复些力气,再仔细辨认方向,稳妥为上。”
我这话半真半假。调息恢复是真,但“仔细辨认方向”、“稳妥为上”就是纯粹的拖延了。我需要时间思考,也需要让于蓬山派来监视的人等得更久一点,让他们更加确信我们经历了惨烈的搏杀和艰难的跋涉。
董莱皓闻言,愣了一下,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,又感受了一下空荡荡、隐隐作痛的丹田,最终还是颓然坐了回去。“……你说得对,是得缓缓。”
于是,我们两人便在这荒凉的乱石堆中,各自盘膝调息起来。
调息了约莫半个时辰,天色已经大亮。董莱皓有些坐不住了,催促道:“周师弟,差不多了吧?该走了!”
我缓缓睁开眼,伸了个懒腰,动作“艰难”地站起身,环顾四周,脸上露出“茫然”之色:“董师兄,咱们这是掉到哪儿了?来时的路完全没印象了。这荒山野岭的,得好好找找路。”
说着,我便朝着与来时相反的大致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地“探索”起来。步伐缓慢,时不时还因为“伤势”而停下来喘息几下。
董莱皓看得心急火燎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伤势比我重,状态更差,没有我引路,他在这陌生的山地里根本寸步难行,只能忍着怒气跟在我后面。
“这边不对,看着不像有路。”
“这边坡度太陡,带着伤不好走。”
“咦?这边好像有条小径?……唉,是兽道,白高兴一场。”
我就这样带着董莱皓,在河滩外围的丘陵地带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将近两个时辰。阳光越来越毒辣,晒得人口干舌燥。董莱皓的耐心被彻底耗尽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几次想要发作,都被我以“安全第一”、“谨慎为上”为由堵了回去。
直到日上三竿,我才“终于”在一片灌木丛后,发现了一条被车轮压过的、极其隐蔽的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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