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是之前的收敛,一股狂暴、混乱、却又精纯无比的先天雷力自他五脏六腑中轰然爆发!他右手五指箕张,指尖跳跃起凝练如实质、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白色电芒,那电芒并非向外劈击,而是引而不发,在他掌心之上凝聚、压缩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!周围的空气都因这恐怖的能量而微微扭曲。
这是他所修清微雷法的精髓,引动生命本源之雷,威力内敛而致命!
这一次,那一直面无表情的中年道士,眼神终于动了动。他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,在雷殛身上扫过,尤其是在他运转雷法时,体内那微缩雷池自然流露出的、迥异于后天修炼的独特气息上停留了片刻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中年道士喃喃自语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淡漠以外的神色——一丝毫不掩饰的兴趣,“竟是罕见的‘雷殛之体’,天生内蕴雷池,倒是个修习我北帝黑律的好苗子。”
他转向那依旧闭目的监院,微微躬身:“监院,此子体质特殊,或可一试‘黑律初考’。”
监院缓缓睁开那双空洞如天的眼睛,目光落在雷殛身上,依旧没有任何情绪,只是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:“洞天宗非是寻常道观,入宗试炼,非生即死,九死无生。汝可愿?”
他的声音不带丝毫蛊惑,只有冰冷的告知。
雷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散去掌中雷光,深深一躬,斩钉截铁:“晚辈一心求法,万死不辞!”
中年道士点了点头,不再看我们,似乎雷殛的去留已然定下。
这时,他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我和马家乐身上。那目光锐利如剑,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本源。仅仅是一瞥,他便微微蹙眉,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判定:
“至于你们二人……资质驳杂,灵根蒙尘,于大道无缘。回归尘世,了此残生便是福分。”
这话如同冰水浇头!我心中一股强烈的不甘瞬间涌起!凭什么?!就凭他看一眼?我历经生死,苦修不辍,难道就换来一句“了此残生”?
“前辈!”我上前一步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,“晚辈虽资质驽钝,但向道之心坚诚!恳请前辈……”
我试图运转体内那缕紫色雷炁,想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。雷光自我指尖窜出,虽然比不上雷殛那本源雷力的恐怖,却也颇具声势。
然而,那中年道士眼中非但没有丝毫赞赏,反而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……鄙夷与厌烦。仿佛我这番努力证明,在他眼中如同蝼蚁挥舞触角般可笑且聒噪。
“徒具其形,未得其神。驳杂不纯,根基浮夸。”他冷冷打断我,话语如同鞭子抽在我心上,“强求无益,徒惹人厌。速速离去!”
那“徒惹人厌”四个字,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。我脸上一阵火辣,还想再争辩,却被马家乐一把死死拉住。
马家乐上前一步,挡在我身前,对着那中年道士深深一揖,语气恳切:“道长息怒!我这位师弟年轻气盛,冒犯之处,还望海涵。我等自知资质浅薄,不敢奢求仙缘。只是……雷殛师兄既决定试炼,我等与他同来,心中挂念,恳请道长允准,留在此地旁观,绝不敢打扰诸位清修,待试炼结束,无论结果如何,我等即刻离去,绝不停留!”
马家乐姿态放得极低,话语也说得在情在理。那中年道士看了看他,又瞥了一眼脸色难看、兀自不服的我,最终将目光投向监院。
监院空洞的目光扫过我们,没有任何表示,算是默许。随即,他重新闭上双眼,仿佛外界一切再与他无关。
中年道士不再理会我们,对雷殛道:“随我来。”
说罢,他转身向着山腹更深处走去。雷殛毫不犹豫,迈步跟上。
我和马家乐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复杂。我心中憋着一股火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和马家乐一起,远远地跟在后面,不敢靠近。
山腹深处,有一片更加开阔的区域,地面并非岩石,而是一种不知名的、黝黑光滑的石质,上面天然铭刻着无数细密繁复、仿佛蕴含着雷霆生灭至理的银色纹路。这里的气息更加古老、压抑,空气中游离的雷灵之力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,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中年道士将雷殛引至这片黑色石地的中央,指着他脚下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站立的、微微凹陷的复杂银色符文。
“站上去。引动你全部本源雷力,沟通此地‘引雷阵枢’。若能引动‘九幽巽风’洗炼神魂肉身而不灭,便算通过初考。”中年道士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。
九幽巽风?!我从未听说过,似乎怕雷殛听不懂,中年道士解释道:“此处地脉特殊,汇集了九州最暴戾的焚风,能吹散魂魄、消融血肉,一旦失败,尸骨无存,你想清楚了?”
雷殛面色凝重,但没有丝毫退缩。他稳稳站上那银色符文,深吸一口气,闭上了双眼。
下一刻,他周身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!白色的、源自生命本源的雷光如同失控的火山,从他体内喷涌而出,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个刺目的雷球!狂暴的能量冲击着四周,连那黑色石地上的银色纹路都开始逐一亮起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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