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闭上眼睛,全力感应着怀中石镜秘要传来的灼热,以及体内那缕与阳世法坛遥相呼应的紫色雷炁。秘要的灼热并非指向某个方位,更像是一种… …本源的共鸣,一种身份的确认。它在这属于“阴”的领域里,微弱地彰显着与我同源的、“阳”的印记。
“我们是生魂,或者说,是带着肉身部分气息的生魂误入此地。”我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阳世与阴司,如同磁石的两极。我们身上的‘阳气’,在这里就像黑夜里的火把,会不断吸引阴邪之物的注意。那两只黑影没有立刻追来,可能是在等待,也可能是在享受我们被这片空间慢慢消磨、同化的过程。”
我不断回想着上次刘瞎子指引我逃出阴司的过程,笃定得看向田蕊:“我们不能漫无目的地跑,必须找到一个‘坐标’,一个能暂时屏蔽我们身上阳气,或者能指引我们找到回归之路的‘坐标’!”
“坐标?”田蕊茫然四顾,这荒原死寂,除了扭曲的树木和暗红的泥土,空无一物。
“石镜秘要在共鸣,”我举起手中的古朴书册,它散发着微弱的、却坚定不移的温热,“它在提醒我,我们石镜法脉的根基本就与阴阳秩序相关。这里虽然是阴司边缘,混乱扭曲,但必然也存在某些… …维持基本秩序的东西,或者说,曾经属于‘秩序’一方的痕迹!”
我想起了洞窟中那面残破的、被邪气侵蚀的石镜。它虽然破败,但本质依旧是这阴阳通道的“官方”组成部分之一。这阴司之地,会不会也存在类似的、与石镜法脉相关的遗迹或节点?
“跟我走!”我拉起田蕊,不再盲目奔逃,而是凭借着石镜秘要那微弱的共鸣指引,以及自身对阴阳气息的直觉,选择了一个与来时相反,也并非指向洞窟的方向,小心翼翼地前进。
我们走得很慢,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。脚下的暗红色泥土仿佛有生命般,偶尔会轻微蠕动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。那些扭曲的树木上的人脸纹路,似乎会随着我们的移动而微微转动空洞的“眼窝”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的景象终于有了一丝变化。扭曲的林木渐渐稀疏,一片相对“平坦”的荒原出现在眼前。而在荒原的中央,赫然矗立着几座……残破的、风格古朴的石头建筑!
这些建筑大多已经坍塌,只剩下断壁残垣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、如同铁锈般的暗红色苔藓。它们的建筑风格,与我见过的任何朝代都不同,带着一种极其古老的、蛮荒的气息。但隐约间,我能从那些残存的石柱和基座上,看到一些熟悉的、简化了的云雷纹路!
是石镜法脉的痕迹!虽然极其微弱,几乎被岁月的锈蚀和阴司的死气磨灭,但绝不会错!
这里,曾经是一处前哨?或者说,是一处早已被遗忘、废弃的阴阳节点?
我和田蕊心中升起一丝希望,加快脚步朝着那片废墟走去。
然而,就在我们接近废墟边缘时,怀中的石镜秘要猛地灼热了一下,像是在发出警告!
我立刻停下脚步,警惕地望向废墟深处。
只见在那片断壁残垣的阴影中,缓缓走出了几道……身影。
它们并非实体,而是半透明的、如同由灰雾凝聚而成的人形。它们穿着古老的、早已腐朽的甲胄,手中握着虚幻的、锈迹斑斑的兵器。它们的面容模糊不清,只有眼窝处闪烁着两团幽绿色的、毫无温度的火焰。
它们排成松散的队列,无声无息地挡在了我们和废墟之间,如同忠诚的卫兵,守卫着这片早已被遗忘的遗迹。
是阴兵!
我见过两次阴兵,对这种气息绝不会认错。
这些半透明的、由灰雾凝聚的身影,散发着远比那两只扭曲黑影更加纯粹、也更加冰冷的阴司气息。它们没有恶意,也没有善意,只有一种绝对的、不容侵犯的秩序感,仿佛它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为了执行某种亘古不变的规则!
我和田蕊僵在原地,不敢轻举妄动。面对那两只扭曲黑影,我们还能鼓起勇气逃跑,但面对这些代表着阴司底层秩序的阴兵,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和恐惧让我们寸步难行。硬闯?无异于螳臂当车。
“它们… …不让我们过去…”田蕊的声音带着绝望。这唯一的希望之地,近在咫尺,却被无情地阻隔。
我紧握着灼热的石镜秘要,大脑飞速运转。阴兵守卫… …它们守卫的是什么?仅仅是这片废墟?还是废墟中某种特定的东西?石镜秘要的共鸣指引我们来到这里,绝不仅仅是让我们来看一眼这些阴兵!
我尝试着,小心翼翼地,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属于石镜法脉的独特气息——混合了那缕紫色雷炁和秘要本身的温热——如同触角般,缓缓向前探去。
就在这丝气息触及阴兵队列前方那片无形界限的瞬间——
异变发生了!
那几名为首的阴兵,眼窝中幽绿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!它们那模糊不清的面容,似乎… …极其轻微地… …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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