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蕊感受到了背后那致命的寒意,她绝望地回头,看着那一点急速放大的幽绿戈尖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她手腕上那些灼热的血色纹路,仿佛被这极致的死亡威胁彻底点燃!猛地爆发出刺目的、如同岩浆般的赤红光芒!
一股古老、蛮荒、带着洪荒气息的力量,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!并非攻击,而是形成了一层薄薄的、却坚韧无比的血色光茧,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!
嗤——!
阴兵长戈刺在血色光茧上,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剧烈声响!幽绿与赤红两股力量疯狂冲突、湮灭!
那阴兵首领似乎吃了一惊,攻势微微一滞。
而田蕊,则在这股力量爆发的反噬下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血色光茧瞬间黯淡,她身体一软,向前倒去。
“田蕊!”
我趁机摆脱纠缠,一把抱住她软倒的身体,不敢有丝毫停留,借着那阴兵首领被阻的刹那,用肩膀硬扛了侧面袭来的一记重击,口喷鲜血,借力向前猛地一窜!
终于,踉跄着冲出了阴兵的战阵范围,一头扎进了那片扭曲诡异的密林之中!
身后,传来了阴兵们愤怒的、无声的咆哮。但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,并没有立刻追入林中。
我抱着昏迷的田蕊,不敢停留,忍着浑身剧痛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扭曲的林木间穿梭,直到彻底感受不到阴兵的气息,才力竭地瘫倒在一棵怪树的根部。
雨水,或者说类似雨水的阴冷液体从空中滴落。
我剧烈地喘息着,看着怀中脸色苍白、气息微弱的田蕊,又看了看身后那片死寂的荒原和隐约可见的废墟轮廓,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。
坐标找到了,却无法靠近。身份被识别,却引来了杀身之祸。
这片阴司之地,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和……排斥生者。
我瘫坐在扭曲的树根下,怀中是昏迷不醒、气息微弱的田蕊。她手腕上的血色纹路黯淡了下去,但皮肤却烫得吓人,那强行爆发的洪荒之力显然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反噬。
孤立无援,前有诡异黑影,后有秩序阴兵,我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绝望的牢笼里。
不能坐以待毙!
我强忍着神魂和肉身的双重剧痛,将田蕊小心地安置在相对干燥的树根凹陷处,然后颤抖着取出了那本仿佛蕴含着唯一生机的《石镜秘要》。
指尖划过古朴的封面,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一页页飞速翻阅。然而,越看心越沉。书中记载的,大多是如何在阳世构建法坛、引动愿力、绘制符箓、收魂引魂……这些法门玄奥精深,但在此刻这阴阳颠倒、死气弥漫之地,却如同无根之木,无处着力。九劫雷火法尺的雷光在这里都显得如此勉强,更何况其他?
“阳世秘法……阳世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袭来。
难道石镜法脉,真的只局限于阳世吗?那刘瞎子所说的“人间鬼差”,玄英子祖师手札中提及的“巡守阴阳”,又作何解释?
我不甘心!目光再次扫过怀中秘要,忽然定格在几处关于“阴阳枢机”、“气机感应”的论述上。这些并非具体的法术,而是更接近道理和感知的阐述。
脑中灵光一闪!我猛地想起了玄英子祖师在吕梁古庙留下的手札残篇,以及那枚从引魂大阵生门位得到的玉简!那里面,除了阵法精要,似乎还零散提及了一些关于阴阳界限、空间叠嶂的模糊概念!
上次为了救田蕊,我曾在刘瞎子帮助下神魂离体,深入过阴司寻找她的“吞贼”魄!那次的经历虽然凶险,但感觉……和现在有些不同!
虽然是纯粹的神魂状态,感知如同水中的鱼,虽然压抑,但行动并无太多滞涩。而这一次,我和田蕊似乎都带着肉身的部分气息,或者说投影,感觉更加“沉重”,受到这片空间的排斥和压制也更明显!
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我混乱的脑海!
我们可能……并没有直接进入真正的“阴司”!
玄英子手札曾有晦涩提及:“阴阳之交,有隙曰‘黄泉’,非阴非阳,亦阴亦阳,乃生死过渡之野,孤魂野鬼彷徨之地……”
民间传说中,黄泉路是通往阴间的必经之路,但本身并非阴间!
结合吕梁古庙玉简中关于空间叠嶂的论述,以及此刻的切身感受……我猛地醒悟!
刘逸尘用阴门煞气强行冲击那古老的石镜通道,引魂大阵崩溃的瞬间,造成的可能不是简单的阴阳贯通,而是……阴阳界限的短暂混乱和重叠!我们当时离得太近,没有被直接吸入阴司,而是坠入了阴阳之间的缝隙——黄泉!这片非阴非阳、法则混乱的过渡地带!
所以这里会有阳世残留的痕迹,比如那石镜废墟,也会有阴司的投影,比如阴兵和扭曲黑影!所以我们的肉身感觉如此“沉重”,因为这里本就不是纯粹神魂该待的地方!所以石镜秘要的阳世法门大多失效,因为它针对的是秩序井然的阴阳两界,而非这片混乱的夹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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