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胎记?!
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——杨远之!那个在滨海大桥下,通过鬼门潜入阴司的无生道爪牙杨远之!他脸上就有一个这样的月牙胎记!
他不是通过鬼门进入阴司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黄泉之地?而且还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怪物模样?!
我清楚地记得,杨远之当初是以魂魄状态通过鬼门下去的。按理说,他应该直接进入阴司才对!难道鬼门出了岔子,或者阴司发生了什么变故,导致他也坠入了这黄泉夹缝?
而且,最关键的是——如果眼前这个怪物真的是杨远之的生魂所化,那么它应该也是魂体状态!魂体怎么可能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?还能让我们流血?
这个矛盾让我思绪瞬间混乱。
然而,就在我因为这番思考和推测而稍微分神的刹那,奇异的事情发生了!
我胸口那几道被怪物抓出的、原本火辣辣疼痛的伤口,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!皮肤组织蠕动着,血痕变淡,最终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白痕,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!
不止是我,旁边田蕊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,虽然还在,但流血明显止住了,边缘也开始有细微的肉芽蠕动,似乎在缓慢愈合!
伤口在恢复?在这缺乏生机、死气弥漫的黄泉之地?
可是……伤口愈合了,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却依旧清晰地存在着!仿佛伤口并未消失,只是“形态”改变了?
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契合此地特性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!
这黄泉是生死交界、法则混乱之地!在这里,肉体和灵魂的界限变得模糊!我们看似带着肉身投影在此,但实际上,我们受到的影响,更多是作用于“灵魂”或者说“存在”层面!
那怪物,也就是杨远之的攻击,伤害的并非我们真正的“肉体”,而是我们的“生魂形态”!所以我们会“流血”,会感到“疼痛”,因为我们的灵魂感知将这种伤害反馈给了我们!
而所谓的“伤口愈合”,也并非肉体再生,而是我们生魂强大的自我修复本能,在努力弥合这种“魂体”上的损伤!因为生魂的本质是趋向于“完整”和“生存”的!
但黄泉的环境抑制了这种修复,所以过程缓慢,且疼痛依旧存在!
至于真正的“肉体”……我低头看了看自己“愈合”的胸口,一个更加惊人的推测浮现:
我们的肉体,理论上在黄泉是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影响的!除非……我们与黄泉进行了“物质交换”!
比如,吃了这里的蘑菇,喝了这里的水!
那样的话,黄泉的“污秽”和“死气”就会通过这种交换,真正侵蚀、同化我们的肉身,将我们彻底拉入这片死寂之地,再也无法回头!
想通了这一切,我心中又是后怕,又是庆幸。后怕的是刚才田蕊差点吃了那蘑菇;庆幸的是,我们虽然受伤,但并未进行任何物质交换,肉身本质还未被污染!
“田蕊!”我抓住她的肩膀,急切地说道,“听着!我们的伤不是真的肉体伤!是灵魂层面的!别怕!只要我们不碰这里任何东西,我们的身体就还是‘干净’的!我们就还有回去的希望!”
田蕊看着我激动的神情,虽然似懂非懂,但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。
而就在这时,那只被我们暂时击退的、疑似杨远之所化的怪物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它不再攻击我们,而是用那疯狂而饥饿的眼神,死死盯住了我们身后……那片扭曲的怪林深处。
它喉咙里发出更加焦躁的“嗬嗬”声,仿佛那里有什么让它极度恐惧的东西,正在靠近。
我和田蕊瞬间寒毛倒竖!能让这失去理智、只余本能的怪物都感到恐惧的东西,会是什么?
难道是……那两只扭曲的黑影追来了?!还是这片黄泉之地更恐怖的存在?
来不及细想,我一把拉起田蕊,也顾不上方向,朝着与怪物所望相反的方向,也就是更深的荒原腹地,跌跌撞撞地狂奔!
我们不敢回头,只能拼命地跑,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着这干燥死寂的空气,双腿如同灌了铅,灵魂层面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我们的意志。
不知跑了多远,直到彻底感受不到身后的任何动静,直到力气耗尽,我们才如同两滩烂泥般,瘫倒在一处相对低洼的、遍布着暗红色砾石的地面上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老周……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田蕊瘫在地上,脸色灰败,眼神涣散,那强行爆发血脉和连续逃亡带来的消耗,几乎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精力。
我看着她的模样,心如刀绞。我自己也同样到了极限,胸口那“愈合”的伤口依旧传来阵阵幻痛,神魂摇曳,仿佛随时会离体而去。
不能停在这里!这片荒原看似平静,但谁知道下一刻会冒出什么?
我挣扎着爬起来,环顾四周。灰蒙蒙的天空下,只有一望无际的暗红和死寂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缠绕上我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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