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一半,他猛地刹住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了,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,说走了嘴。他有些慌乱地想把葫芦往怀里塞。
但已经晚了。
“送去该去的地方?给下边当差的人情?”田蕊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欺骗的愤怒,她猛地跨前一步,目光锐利如刀,死死钉在刘瞎子脸上,“刘前辈!您刚才不是说,活人根本不能进阴司吗?那您怎么‘送’?这‘人情’又是怎么回事?!”
我的心也猛地一沉,果然!我立刻接口,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:“师父!到了这个时候,您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?!石镜派到底是不是阳世鬼差?我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安全地去阴司救人?!您看看田蕊!您忍心吗?!”
刘瞎子被我们俩连声质问,堵得哑口无言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他张了张嘴,想编个理由搪塞,但在我们灼灼的目光下,那些谎话似乎都卡在了喉咙里。他眼神躲闪,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最终只能烦躁地一跺脚,声音里带着恳求和无尽的疲惫:“哎呀!你们……你们别逼我了!这里面的水太深了!牵扯到的事情远不是你们能想象的!搞不好,大家都得玩完!就不能当不知道吗?!”
他的反应,几乎等于承认了!
就在这真相即将被撕开一角,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之际——
“吼——!!!”
一声充斥着纯粹暴戾与饥饿的恐怖嘶吼,如同平地惊雷,猛地从我们侧后方炸响!
那只巨大的“缝尸怪”不知何时已经逼近!它那没有五官的硕大头颅正对着我们,占据整张脸的巨口大大张开,层层叠叠的惨白利齿摩擦着,粘稠腥臭的涎液如同瀑布般垂落。它那烂泥般的下身疯狂蠕动,推动着那座由尸块拼接而成的肉山,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,轰隆隆地朝我们碾压过来!
地面剧烈震颤,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
“麻的!光顾着跟你们扯皮了!”刘瞎子脸色剧变,所有的纠结和躲闪在生死危机面前被瞬间抛到脑后,他一把将葫芦塞进怀里,抄起法尺,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,死死盯住冲来的怪物,“准备拼命吧!”
那缝尸怪的速度远超想象!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,瞬间就冲到了我们面前!那张布满层层利齿的巨口猛地噬咬下来,腥臭扑鼻!
“闪开!”刘瞎子大吼一声,猛地将我和田蕊向两侧推开,自己则就地一个狼狈的翻滚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将人拦腰咬断的恐怖撕咬。
咔嚓!巨口合拢,咬在空处,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。
我踉跄几步站稳,心脏狂跳,几乎是本能地,体内那点微薄的石镜法脉之力疯狂运转,感官提升到极限。我能清晰地看到那怪物身上不断渗出的暗黄粘液,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腐臭!
“攻它关节和那些缝合处!那里最脆弱!”刘瞎子一边翻滚起身,一边急促地喊道,同时手中法尺泛起微弱的黄光,看准机会,猛地刺向缝尸怪一条粗壮手臂与躯干连接的、不断淌着脓液的缝合线!
嗤!
法尺刺入,如同烧红的铁棍捅进油脂,发出一阵灼烧的声响,暗黄色的脓血喷溅而出!那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,被刺中的手臂动作明显一僵!
“田蕊!铃铛!”我急忙喊道,自己则抄起地上另一块坚硬的骨骸,看准它另一条挥舞过来的、由无数残肢扭曲而成的手臂,狠狠砸向其中一处明显的骨节连接处!
砰!骨骸碎裂,但那怪物的手臂也歪斜了一下,攻击轨迹偏开。
田蕊脸色苍白,但眼神坚定,她再次摇响三清铃!
“叮铃——!”
清越的铃音带着涤荡邪祟的力量扩散开来。音波触及缝尸怪那庞大的身躯,它体表的粘液仿佛沸腾般鼓起细密的气泡,整个冲势也为之一顿,那无瞳的巨口发出烦躁的咆哮,似乎对这声音极为厌恶。
“干得好!就这样!耗死它!”刘瞎子精神一振,法尺连点,专找那些脓血横流的缝合处下手。
我们三人配合,我依靠敏锐的感官和一点蛮力进行骚扰和弱点打击,田蕊用三清铃干扰和控制,刘瞎子则手持法尺主攻薄弱点。一时间,竟然将这庞大的怪物逼得有些手忙脚乱,嘶吼连连。
然而,这缝尸怪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!那些伤口虽然看着可怖,流着脓血,但却并不致命,反而激起了它更深的凶性!
“吼——!”
它猛地张开巨口,不再是撕咬,而是喷出了一大股浓稠的、散发着极致恶臭的暗绿色粘液,如同瀑布般向我们罩来!
“小心!别沾上!”刘瞎子脸色大变,急忙后撤。
我和田蕊也慌忙躲避。那粘液泼洒在地上,立刻将苍白的沙砾腐蚀得滋滋作响,冒起阵阵白烟!
这还没完!它下身那滩烂泥般的物质猛地膨胀,如同浪潮般向前涌动,数条由粘稠腐肉构成的、如同触手般的玩意儿从烂泥中猛地射出,速度快得惊人,分别卷向我们三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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