硅峰集团的洁净车间里,机械臂悬在半空,泛着冷光的晶圆在传送带上缓缓移动。
生产主管彼得·哈里斯盯着监控屏上的红色警报,额头渗出冷汗。屏幕上,“寰宇航天”订单的生产线状态已从“正常”跳转为“待料”——这是他们为华国客户定制的5纳米制程卫星控制芯片,原定今晚交付首批十万片。
“为什么会断供?”他抓起内线电话,声音发颤,“我们用的ASML光刻机有30%的技术授权来自鹰国应用材料公司!”
电话那头的公共关系部经理声音发紧:“刚刚收到的通知……鹰国半导体产业联盟启动了‘星链盾牌’计划,要求所有使用鹰国技术的代工厂,立即停止向‘实体清单’企业供货。‘寰宇航天’及其一级供应商全在名单上。”
彼得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车间外的电子屏上,“硅峰集团全球芯片交付准时率99.8%”的标语还在滚动,而他面前的生产线,已经亮起刺目的红灯。
华盛顿特区,“鹰巢”大厦38层的半导体产业联盟总部,水晶吊灯投下菱形光斑。
七十二岁的联盟主席卡尔·施密特搓了搓手,将一份文件推过胡桃木长桌。
“诸位,这是我们准备的‘星链盾牌’执行方案。”他调出投影,画面里是华国“寰宇航天”的供应链图谱,“他们的高端芯片90%依赖进口,其中70%由使用鹰国技术的代工厂生产。切断这条线,‘鲲鹏’的量产将推迟至少十八个月。”
“但会引发反制!”坐在左侧的台积电代表皱眉,“我们在台南的工厂有38%的产能为‘寰宇’代工,突然断供会导致设备闲置,每月损失至少两亿美元。”
“损失?”施密特冷笑,“比起华国航天崛起的威胁,这点损失算什么?二十年前我们放任他们引进RD-180技术,现在他们要拿‘鲲鹏’抢我们的太空市场。这次必须断干净——所有使用鹰国EDA工具、光刻胶、掩膜版的代工厂,必须停供。”
会议室陷入沉默。英特尔的首席技术官翻着平板上的数据:“‘寰宇’的‘星芯’系列已经量产14纳米芯片,虽然良率只有82%,但他们在甘肃的晶圆厂正在扩建。如果我们现在断供,等于逼他们加速自主研发。”
“就是要逼!”施密特拍桌,“二十年前我们用《瓦森纳协定》锁死他们的半导体,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。告诉台积电、三星,这是政治任务——要么配合,要么等着被列入‘实体清单’。”
投影切换到最后一页,是鹰国总统柯林斯的批注:“为了太空霸权,可以牺牲短期经济利益。”
沪市,“天枢科技”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,灯光亮如白昼。
林瀚将平板重重拍在桌上,屏幕里是硅峰集团的断供通知:“‘星芯’5纳米芯片的交付将延迟,直至另行通知。”他是天枢科技的首席技术官,也是“寰宇航天”芯片供应链的负责人。
“现在情况有多糟?”林薇——天枢科技CEO,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,目光扫过在座的各部门主管。
生产总监额角冒汗:“‘鲲鹏一号’第二次试飞需要的制导芯片,库存只够支撑三次地面测试。如果下周拿不到新芯片,测试将被迫推迟。”
采购总监补充:“我们联系了三星,他们回复受鹰国限制,无法接单。台积电的香港工厂说,至少要等三个月才能评估是否能绕开限制。”
“三个月?”林薇的声音冷下来,“‘鲲鹏’的商业发射合同已经签了七单,客户在催交付。更麻烦的是,我们的液氧甲烷发动机控制系统用的也是5纳米芯片……”
会议室响起抽气声。发动机总师猛地抬头:“那意味着发动机测试也可能停摆?‘鲲鹏’的动力系统还没完成全工况验证……”
“冷静。”林瀚抬手,“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:一,启动备用方案,用库存的14纳米芯片降频使用;二,联系国内的‘龙芯’和‘申威’,看能否紧急定制适配型号。”
“14纳米降频?”生产总监摇头,“‘鲲鹏’的飞控系统对算力要求极高,降频会导致姿态控制延迟,测试数据会失真。”
“那‘龙芯’呢?”林薇追问。
“他们的7纳米芯片刚流片成功,但还没通过航天级可靠性测试。”林瀚揉了揉眉心,“而且产能爬坡需要时间,至少要六个月。”
会议室陷入死寂。窗外,黄浦江的货轮鸣笛而过,像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凌晨两点,天枢科技的地下实验室依然灯火通明。
林薇站在光刻胶测试台前,手套上沾着淡紫色的试剂。她盯着显微镜下的晶圆,声音疲惫却坚定:“汉斯默克的光刻胶库存还剩12桶,够支撑五批次小批量生产。我们试试能不能用国产光刻胶替代——中科院化学所的‘金盏花’系列,最近在28纳米制程上突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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