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下的泣血峡谷,更显诡谲。远处血蝠洞窟所在的山峰,在夜色中如同蹲伏的巨兽,山体隐约透出暗红色的微光,仿佛有熔岩在深处流动,又像是某种邪恶仪式的辉映。
林枫七人借助夜色和地形的掩护,如同一支无声的利箭,快速而隐蔽地穿梭在崎岖的山道与阴影之中。他们避开了几处可能有暗哨的山口,按照墨翟提供的地图,绕行至血蝠洞窟侧后方,一处被茂密毒藤和嶙峋怪石遮掩的荒僻山坳。
此处便是地下水脉暗道的入口所在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南宫寻对照着地图和手中的罗盘,指着前方一处看似与周围岩壁无异、爬满湿滑苔藓的角落,“入口被墨翟的‘幻岩阵’覆盖,需以特定手法和灵力频率才能开启。”
他走上前,双手虚按在岩壁上,灵力以一种复杂而稳定的节奏输入。片刻后,岩壁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,一块约莫半人高、与周围岩石颜色纹路完美契合的“石头”,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,露出一个黑黢黢的、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洞口。一股带着湿冷水汽和淡淡铁锈味的风,从洞内吹出。
“快进!”林枫低喝,率先闪身而入。众人鱼贯跟进,最后进入的陆离小心地将那块“石头”恢复原位,幻岩阵重新启动,洞口消失无踪。
暗道内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,仅有众人手中特制的、光线极其微弱且不散逸的荧光石提供着有限的照明。脚下是湿滑的、布满青苔的岩石,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。通道狭窄,仅容一人通行,且蜿蜒曲折,坡度向下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——这是从洞窟深处渗透过来的。
“跟紧,注意脚下和头顶。”林枫走在最前,星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,能比常人看得更远、更清晰。他一边警惕着前方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险(墨翟虽将此作为退路,但难保没有意外),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方位和深度。
暗道比预想的还要漫长。众人默默前行了约半个时辰,地势开始变得平缓,水声也渐渐清晰起来。前方出现了一条地下暗河,河水呈暗红色,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腥甜气息,显然受到了洞窟深处血池的影响。暗道便沿着这条暗河的一侧崖壁继续延伸。
又前行了一炷香时间,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。暗道的尽头,是一处被巨大钟乳石遮挡的隐秘岩缝。透过岩缝,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有昏暗的光芒,以及……隐隐传来的、如同无数蝙蝠振翅般的细微声响和低沉的、仿佛念诵咒文般的嗡嗡声。
到了!这里就是暗道在洞窟底层的出口!
“关闭所有光源,收敛气息,服用‘敛息丹’和‘匿形散’。”林枫传音下令。
众人立刻照做。黑暗彻底降临,只剩下岩缝外透入的微光,以及各自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林枫凑到岩缝边,星眸开启,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。
外面是一个巨大的、空旷的天然洞窟一角。洞顶极高,悬挂着无数倒垂的、如同石剑般的钟乳石。地面是粗糙的岩石,堆积着许多废弃的矿石、破损的采矿工具,以及一些散落的、刻画着黯淡符文的阵器残骸。这里似乎是洞窟底层的某个废弃矿点或仓储角落,守卫相对稀疏。
视线所及,约百丈外,能看到一条较为宽阔的、被粗糙打磨过的通道,通道两侧镶嵌着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照明晶石,一直通向洞窟的更深处。偶尔有几名身着黑袍、神情麻木的低阶弟子,推着满载着暗红色矿石或某种粘稠液体的推车,从通道中匆匆走过,方向正是更深处的“血池洞天”。
更远处,那低沉的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念诵声越发清晰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邪恶能量也浓郁得令人作呕。一股庞大而压抑的威压,隐隐从洞窟最中心区域传来,令人心悸。
“看来,祭坛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了。”慕容白也凑到另一个岩缝边观察,低声传音。
“按照计划,伪装,混入。”林枫做了个手势。
陆离迅速取出准备好的寂灭道低级弟子黑袍和身份令牌分发给众人,令牌是从墨翟的仓库“借”来的,属于他那一脉负责材料运输的杂役弟子,身份低微,不易引起怀疑。云婉儿则给每人分发了强效的“迷神香”粉末(需靠近时使用)和“幻形符”(可短暂模拟寂灭道低阶弟子那特有的、被血煞侵蚀的麻木气息与容貌)。
众人迅速换装,激发幻形符,顿时变成了七个面色灰暗、眼神略带呆滞、气息阴冷的低阶弟子。林枫甚至用星辰丹元模拟出一丝微弱的血煞之气缠绕周身。
“检查一下,不要留下破绽。”林枫传音。
众人互相检查,确认无误。
“记住,我们现在的身份,是‘墨长老’麾下,负责向‘血池洞天’三号材料口运送‘阴煞铁’和‘血凝胶’的杂役小队。口令是‘血祭归墟,尊上永恒’。遇到盘问,尽量少说话,装傻充愣。一旦暴露,或抵达目标区域,听我信号,立刻动手!”林枫最后嘱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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