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玄并未直接反驳李大奎。
而是从容地侧过身,步履沉稳地走向最近的一株黄精藤蔓,那姿态随意自然,丝毫没有因对方的逼迫而乱了方寸。
他伸出修长的手指,指尖萦绕着一层极淡却异常精准凝练的灵力光晕,轻柔地在藤蔓上一拂,熟练地捻起一颗根部饱满呈淡金色的黄精块茎。
阳光透过他的指缝,照在那块茎上,显露出其内部细腻的纹理和充盈的灵气光华。
“李大奎。”
李青玄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如同玉石相击,瞬间打破了凝滞的气氛。
他将那块黄精托在掌心,缓缓转过身,面向李大奎和丹房的执事:“你说色泽气息不对?是指这个么?”
李青玄掌中的黄精块茎,形态饱满圆润,表皮是均匀健康的淡金色泽,毫无瑕疵。
即便隔着几步距离,丹房执事们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和而精纯的草木灵气。
常年与灵药打交道的他们清楚的知道,这正是十年份药效的黄精成熟期的标准特征,甚至比往年他们收取的还要显得生机充沛几分。
李大奎脸色微微一滞,他没想到李青玄如此镇定,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拿起实物展示,而且那黄精品相极佳,无可挑剔。
可是,当初他离开时,这些黄精明明都快枯黄而死!
现在,怎么会如此……如此品相极佳!
不等李大奎再开口刁难,李青玄继续开口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此株黄精,主茎藤蔓粗壮,叶脉深绿无虫斑,此为生机旺盛之象。”
他指尖轻点块茎表面:“表皮色泽均匀,呈淡金,触手温润,隐有玉泽,此乃药力内蕴精纯饱满之表,置于鼻端轻嗅……”
他微微侧首,做轻嗅状:“灵气纯净,带有黄精特有的土金之性的草木清香,无半分杂陈霉腐之气。”
李青玄每说一句,目光便如冷电般扫过丹房的几位执事,仿佛在向他们进行最专业的讲解。
那几位执事下意识地点头,他们是丹房的人,对药材辨识自有基础,李青玄所言句句在理,与他们所见完全吻合,心中那点疑虑早已消散。
“此块茎,无论形态、色泽、气息、触感,皆符合十年份药效上品黄精的描述。”
李青玄最后总结,话语掷地有声。
他将那黄精轻轻抛给离得最近的一位丹房执事:“你们可亲自查验。”
那执事慌忙接住,此黄精入手沉甸,灵气盎然,顿时心中再无怀疑,看向李青玄的眼神多了几分信服。
这位二房一脉的嫡系少爷对灵植药性的理解也如此精深!
李大奎眼看自己的第一波攻击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,甚至反而显得自己像个不学无术的小人,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红晕。
他刚想发作,强行再扣帽子,比如质疑整体药圃品质或蓄意拖延导致药性流失之类。
就在这时,李青玄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李大奎身上。
那目光不再仅仅是漠然,而是带上了一丝冰冷如同俯视蝼蚁般的轻蔑,气息沉稳如渊,竟让刚刚突破到炼气三层没几天的李大奎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。
“至于李大奎所言养废……”
李青玄的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,一股远比李大奎那种虚浮灵压更为凝练厚重气势,如同无形的山岳,骤然精准地压向李大奎一人!
“李大奎,莫非你离开溪安大半年,连辨识灵植灵药的眼力,也一起退步了?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丹房要你何有!?”
最后几个字,李青玄说得极慢,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你!”
李大奎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和赤裸裸的羞辱气得浑身一抖,脸色瞬间涨得如同猪肝。
他感觉胸口一闷,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砸了一下,汇聚起来的灵压竟被对方那股凝练厚重的气势压得滞涩起来。
李青玄的眼神锐利如刀锋,仿佛能穿透李大奎那身华丽的锦袍,直刺其心虚的本质。
“你什么你!你若有异议,当向族老会申诉。”他语气森寒,字字如冰,“在此对本镇守无端诋毁,阻挠丹房收取灵植灵药,李大奎,你,可知罪?”
“我!!!”
李大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,对上李青玄那冰冷如渊的目光,他竟然感到一阵心悸,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猛兽盯上。
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想怒斥,但一股莫名的恐惧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,让他发不出像样的声音。
尤其是李青玄最后那句“可知罪?”
如同重锤敲在他的心神上,让他想起了当初狼狈离开时的恐惧。
他身后的丹房执事见状,立刻上前一步,对李青玄恭敬地拱手:“玄少爷息怒!此黄精品质上乘,我等看得分明,李大奎管事许是路途劳顿,一时眼花,还请玄少爷海涵,我等这就收取黄精,不敢再耽搁。”
他们只想赶紧完成任务走人,可不想卷入这明显是私人恩怨的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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