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台上,李青玄和沐月上俩人还没有缓过劲来。
而屠烈身形如鬼魅,飞离平台后,他几个闪烁,残影尚留在原地,人已出现在一条幽深通道的入口。
通道两侧壁面光滑如镜,倒映着他深红如血的长袍,更显此地诡谲。
通道尽头,一扇庞然巨门巍然矗立,非金非石,材质晦暗深沉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。
门扉之上,无数扭曲哀嚎的生灵面孔浮雕密布,它们的痛苦与绝望被永恒定格。
门户中央,一个巨大的狰狞鬼首图案赫然在目。
那鬼首仿佛由干涸凝固的污血勾勒而成,空洞的眼眶深不见底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。
屠烈在门前三丈处倏然停步,周身澎湃的气息瞬间收敛得滴水不漏,原本微微飘动的深红长袍垂落,纹丝不动。
他微微躬身,姿态谦卑,自袍袖中取出一枚与他服饰同色的暗红令牌。
令牌触手冰凉,其上符文隐现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按入鬼首那空洞的眼眶之内。
“嗡--”
一声低沉如闷雷般的震鸣自门内传来,回荡在狭小的通道中。
鬼首双眼部位,两点微弱的红芒骤然亮起,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睛。
紧接着,那巨大的门户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,没有发出丝毫摩擦之音,露出了其后那难以估量的广阔空间。
门内,是一座超乎想象的宏伟殿堂。
光线极其黯淡,仅有的光源来自于地面和穹顶上零星镶嵌的某种暗红色晶石。
这些晶石散发出的光芒微弱而冰冷,非但不能驱散黑暗,反而为这片空间平添了几分阴森。
光芒勉强勾勒出支撑大殿的无数根巨大石柱的轮廓,石柱粗壮需数人合抱,其上刻满了细如蚁篆的血色符文。
在暗红光芒的映照下,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,如同粘稠的血液在石柱表面缓缓流动。
大殿中央,是一片格外空旷的区域,地面由某种漆黑如玉的材质铺就,倒映着上方零星的暗红光芒。
屠烈迈步而入,他的靴子踏在那冰冷光滑的黑玉地面上,竟奇异地将脚步声完全吸收,行走间如同鬼影飘忽。
他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,在那片空旷区域前约十丈处再次停下。
这一次,他躬身更深,行礼的姿态比在门外时更为恭谨,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。
“主上。”
他沉声开口,声音在这片死寂而广阔的空间中显得异常渺小与空洞,甚至带起了几不可闻的轻微回音。
然而,这回音甫一出现,便被弥漫在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沉凝威压瞬间碾碎吞噬,仿佛从未响起过。
在他前方,那片最为深邃的昏暗区域中心,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光芒正静静悬浮。
那光芒并非静止,而是在缓慢地流转蠕动,仿佛有生命的活物在呼吸。
又像是无数痛苦的血魂被囚禁其中,挣扎嘶吼,却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牢牢束缚。
血光遮蔽了其内的一切,完全无法分辨其中是人是物,是坐是站,甚至连其具体的大小都因光线的扭曲而难以判断。
只觉得那团血光本身就是一个独立而完整的存在,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气息。
“说。”
一个声音从血光中传来。
这声音异常奇特,非男非女,非老非幼,仿佛由无数个不同的声音叠加、糅合而成。
又像是直接响彻在聆听者的意识深处,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冰冷。
屠烈保持着躬身的姿态,头颅微垂,简明扼要地回禀:“血炼之路已结束,幸存者,两人。”
那团缓缓流转的血色光芒,似乎因这句话而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。
霎时间,大殿中陷入了更深的死寂。
连那些暗红晶石散发出的微弱光芒都仿佛随之黯淡了几分。
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,沉重得让屠烈这等人物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体内灵力运转都为之凝滞。
片刻后,那奇特的声音再次响起,平淡的语调中,似乎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意味:“两人?真有意思……”
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,飘飘忽忽。
不等屠烈有任何回应,那声音继续响起,恢复了那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是哪两个小家伙,能有这等‘运气’和‘本事’?”
“回主上!”屠烈立刻回答,语气没有丝毫迟疑,“一名叫李太白,韧性惊人,于绝境中多次反杀,愈战愈勇。
另一名,沐月霜,身法诡魅难测,隐忍狠辣,善于藏匿与一击致命。
二人于终点平台前……默契停手,同时嵌入令牌。”
“李太白……沐月霜……”
血光中的存在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,那叠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。
“重点关注一下他们,如若必要,可纳入‘血神子’计划备选。”
这指令不容任何质疑。
“是。”
屠烈没有任何疑问,干脆利落地应下,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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