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略调整后的日子,仿佛按下了加速键,却又在一种奇异的平衡中稳步前行。收敛了锋芒,明确了边界,火爆昙与文心竹如同经过淬炼的宝剑,将那份超凡悄然内蕴,只在各自的“道场”上,展露着令人侧目的光华。
为了给“古乐新声”项目及新专辑寻找灵感,火爆昙拒绝了节目组安排的采风团队,只带了最基本的录音设备和一名顾云深安排的、沉默可靠的司机兼保镖,深入西南腹地的无名山川。
没有既定路线,没有采访任务。她只是行走。行走在云雾缭绕的苍翠山脊,行走在清澈见底、鸣声溅玉的溪涧旁,行走在古老寨子斑驳的石板路上。
她不再像以前那样,试图用数据分析的角度去解构自然——风速、湿度、光照角度、植物分布。而是彻底放空自己,关闭了大部分理性思考,只凭借被仙元潜移默化强化过的、近乎与自然同频的感知去“呼吸”。
她坐在千年古榕盘虬的树根上,闭上眼,感受到的不再是树木的生物学特征,而是那庞大树冠中流淌的、缓慢而磅礴的生命力,如同低沉浑厚的大提琴最低音弦的震颤。她将手探入冰凉的溪水,指尖捕捉到的不仅是水温,更是水流亿万次冲刷卵石形成的、带着圆润颗粒感的韵律,如同无数细小的打击乐在合奏。
夜晚,她宿在山间小客栈,推开木窗,漫天星斗仿佛触手可及。她没有去计算星辰的坐标和亮度,而是任由那清冷的星辉洒落周身,体内那股清凉的仙元似乎与这宇宙深处的光芒产生了微弱的共鸣,自行缓缓流转,洗涤着尘世的浮躁。
她用一个特制的、灵敏度极高的便携录音设备,记录下风吹过不同密度竹海的声音层次,记录下雨滴敲击在芭蕉叶、青瓦、石板上的不同音色与节奏,记录下深山里几乎不可闻的、某种夜行动物的窸窣脚步与呼吸。
回到工作室后,她没有立刻动笔。而是将自己沉浸在采集回来的数百小时原始音频中,不靠软件分析,仅凭她那已非人耳的绝对音感和对能量韵律的直觉,进行筛选、剥离、重组。
创作过程变得如同冥想。她常常独自待在隔音练习室内,一待就是整日。指尖落在钢琴键上,流淌出的不再是单纯的音符,而是层叠的山峦意象、缭绕的云雾气韵、潺潺流水的灵动。她将录制到的自然之声进行极其精妙的降调或升调处理,使其融入和弦背景,成为音乐肌理的一部分,而非生硬的音效。
偶尔,在她完全沉浸、体内仙元与音乐意境高度统一时,练习室内会产生极其微妙的变化。空气的流动似乎会随着旋律微微改变方向,灯光下的尘埃会短暂地排列成难以察觉的、符合某种韵律的图案。但她谨记规则,一旦察觉这种迹象,便立刻收敛心神,将逸散的力量约束回体内。
最终完成的乐章,暂定名为《云山鹤唳》。
她没有进行任何提前宣传,只在一次小范围的、针对资深乐评人和音乐院校教授的内部试听会上,首次播放了这首纯音乐,音乐响起。
起初是极轻极淡的雾霭般的弦乐铺垫,仿佛山间清晨未散的岚气。随后,钢琴清越的音色如同鹤唳,破云而出,带着不染尘埃的空灵。竹海的沙沙声、溪水的叮咚声、甚至那星辉流淌的微妙质感,都被巧妙地编织进去,不再是背景,而是与主旋律血肉相连,共同构筑出一个遗世独立、却又生机盎然的山水灵境,试听室内,鸦雀无声。
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,许久,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缓缓摘下耳机,眼眶竟有些湿润,他喃喃道:“此曲……不应人间有。我仿佛……真的看见了一只鹤,在云山之间自在起舞……”
旁边一位以苛刻着称的乐评人,罕见地没有立刻毒舌,而是深吸一口气,郑重道:“这不是技巧的堆砌,这是……‘道’的呈现。火爆昙,已非池中之物。”《云山鹤唳》,一曲惊鸿。
与此同时,文心竹的战场在科技与资本的交叉口。
与陆北辰达成联合投资“心智边界”的协议后,她并未坐等分红。那枚敛息玉符被她当成U盘挂坠,随身携带。她频繁出入北辰科技的核心实验室,参与项目研讨会。
面对一群顶尖的科学家和工程师,她不再空谈“混沌”与“直觉”。当团队为脑电波信号解码的某个阈值争论不休时,她会歪着头听半天,然后冷不丁指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中的某一段:“我觉得问题可能不在这个峰值,而是后面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‘凹陷’,它的谐波成分有点怪,像是个干扰伪装。”
起初,无人在意。直到一位工程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按照她指的方向深入挖掘,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、由设备本身微小故障引起的信号畸变源头!
当团队在几个情感信号传输路径方案中犹豫不决时,她会打着哈欠,随手在白板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、完全不符合最优传输理论的连线:“试试这个路径呢?虽然绕了点,但感觉……更顺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