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”火爆昙清冷的声音打破沉默,“沈墨轩在昆仑高谈进化与精英,背后站着的,不仅是掠仙者,还有仙界肃清派的默许。他们攻击我们,不仅仅是为了钥匙,也是为了扼杀红尘道这条他们眼中的歧路。”
司徒瑾看向她,微微颔首:“然也,尔等如今所面对的,是凡间掠仙者与其白手套蚀心基金会的正面攻击,以及仙界肃清派在规则、资源、舆论层面的隐性支持。双线作战,敌暗我明。”
文心竹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真他妈不要脸!自己人捅自己人刀子?”
“理念之争,有时比利益之争更为酷烈。”司徒瑾语气平静,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存在的真理,“尤其当一方自认掌握真理,视他者为歧路时。”
顾云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:“司徒仙使今日告知这些,想必不止是为了让我们认清处境。”
司徒瑾转身,直面四人,月光星辉在他眼中凝聚成一种郑重:“吾所属一脉,在仙界被称为护道人。吾等理念,偏向开明,认为大道万千,红尘道既已出现,且展现出独特价值与潜力,便不该被轻易扼杀。尤其是尔等,身负钥匙之责,却并未自怨自艾或走向偏激,反而尝试在凡尘开辟新路,凝聚愿力,此心可鉴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此前,因仙界内部掣肘,吾等只能暗中观察,有限提点。但如今,肃清派激进分子与掠仙者勾结已现端倪,且将违禁技术用于凡尘舆论操控,已触犯仙界铁律。此乃纲纪问题,证据确凿,即便肃政院也无法再公然偏袒。”
他手腕一翻,掌心出现四枚约指甲盖大小、形似羽毛的淡金色玉符。玉符表面流淌着温润的光泽,内部隐隐有玄奥的符文流转。
“此乃护身金羽”司徒瑾将玉符递出,“炼化后随身佩戴,一可预警,若遇掠仙者主力或肃清派直接干涉,会提前示警。二可护魂,能抵挡一次金仙级以下的神魂攻击或诅咒。三……”
他看向四人:“持此符者,可视作受护道人一脉临时庇护。在昆仑期间,若遇不公,可凭此符向问道阁执事求助,他们会依律处理。离了昆仑,此符亦是信物,若遇无法应对之危机,可尝试向特定方位激发,或可得附近护道人援手——但此非绝对,亦可能引来更强敌视,慎用。”
这是正式的、有限的,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支持,四人接过玉符,玉符入手温润,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静气息。
“多谢仙使”顾云深郑重道。
“不必言谢。”司徒瑾摇头,“此非私谊,乃公义。尔等之路,亦是吾等理念所系。望尔等善用此符,谨慎前行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:“时辰不早,尔等且回。明日论道会进入坐而论道阶段,各方势力将正面交锋。沈墨轩必有后招,尔等当有所备。”
四人行礼告退,走下观星台,沿着来时的玉石小径返回。夜风更凉了,但握着掌心那枚温润的护身金羽,心头那份被仙界内部倾轧带来的寒意,似乎驱散了些许。
“总算不是完全孤军奋战了。”文心竹把玩着金羽,小声嘀咕,“虽然这支援有限得可怜,但好歹算个名分。”
“有和没有,区别很大。”陆北辰谨慎地将金羽收好,“至少在昆仑,我们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身份标签和求助渠道。回去之后,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筹码——我们背后,有仙界正式势力的一定认可。”
顾云深点头:“关键是司徒仙使透露的信息。肃清派与掠仙者的隐性勾结,以及他们利用仙界违禁技术的事实,是我们反击沈墨轩理念攻击的有力武器。但如何运用,需要仔细斟酌。”
火爆昙一直沉默着,手指轻轻摩挲着金羽上的纹路。走到客苑附近时,她忽然开口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,司徒仙使最后看我们的眼神,有些……复杂?”
“复杂?”文心竹回想了一下,“没注意,光顾着看这金羽了。老陆,你数据眼最毒,你看到啥了?”
陆北辰回忆着司徒瑾当时的微表情和能量波动记录:“在递出金羽,说到持此符者,可视作受护道人一脉临时庇护时,他的能量场有极其短暂的、类似欣慰与遗憾交织的波动。很轻微,但存在。”
“欣慰可以理解,遗憾什么?”文心竹不解。
顾云深沉吟道:“或许……是遗憾我们终究不是真正的护道人培养的嫡系,只是临时庇护的对象?或者,是预见到我们这条路未来的艰难,以及护道人能提供的帮助终究有限?”
谈话间,已回到客苑院门外,正要推门,走在最后的火爆昙忽然脚步一顿,猛地回头,看向来时小径的黑暗处,“怎么了?”顾云深警觉。
“刚才……好像有东西在看着我们。”火爆昙蹙眉,她的感知比其他人更敏锐,“不是人,是一种……冰冷的注视感,和沈墨轩身上那种侵蚀感有点像,但更飘忽,更……饥饿。”
文心竹立刻将预警手环和刚得到的护身金羽都握在手里,手环绿灯,金羽也没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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