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,苏晚晴顶着两个黑眼圈冲进周哲的公寓,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,整个人瘫进柔软垫子里。
“不行了不行了,周哲,这总监谁爱当谁当去!”她把脸埋进靠垫,声音闷闷的,“那个王经理绝对是属牛皮糖的,粘上就甩不掉!”
周哲刚从医院回来,白大褂还没脱。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:“又怎么了?慢慢说。”
苏晚晴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圆圆的:“我让他整理上个季度的客户反馈,他倒好,给我搬来三大箱纸质文件!说是什么‘原始资料更真实’!他就是故意的!”
周哲忍不住笑出声,换来苏晚晴一记眼刀。
“你还笑!”她气得捶了他一下,“我光是翻那些文件就得翻到下周!”
“好了好了,不笑了。”周哲握住她的手,语气温和,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能怎么办?看呗!”苏晚晴赌气似的说,“我就不信找不出点有用的来。等我抓住他的把柄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肚子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周哲挑眉:“苏总监,看来你光顾着生气,晚饭又没吃?”
苏晚晴瘪瘪嘴,可怜巴巴地看着他:“气都气饱了……不过现在好像又有点饿了。”
“等着。”周哲无奈地摇摇头,起身走向厨房。
苏晚晴趴在沙发靠背上,看着周哲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。
他脱了西服,穿着简单的家居服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。
“周医生,你今天手术顺利吗?”她突然问。
“还行,一台阑尾炎,一台胆囊切除,都是常规手术。”周哲头也不回地应着,手上动作利落地切着西红柿,“比你对付牛皮糖容易多了。”
苏晚晴被他逗笑了,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。她光着脚丫走到厨房门口,靠在门框上看他。
周哲正在打鸡蛋,金黄的蛋液在碗里旋转。灶台上的小锅里,水已经开始冒泡。
“给你下碗面条,很快。”他说。
“要两个蛋!”苏晚晴得寸进尺。
“好,两个蛋。”周哲纵容地应着。
不一会儿,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就端上了桌。嫩黄的蛋花,鲜红的西红柿,绿色的葱花点缀其间。
苏晚晴拿起筷子,满足地吸了口气:“好香啊!”
她饿坏了,吃得有点急。周哲坐在对面看着她,忍不住提醒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,我们公司楼下那家快餐有多难吃……”苏晚晴边吃边抱怨,“还是你做的好吃。”
吃完最后一口面,苏晚晴心满意足地放下碗,眼珠一转,突然凑到周哲面前。
“周医生,”她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,“谢谢你给我煮面呀。”
周哲挑眉,看着她突然的殷勤:“又想干嘛?”
“来,宝宝亲亲——”苏晚晴撅起嘴就要凑上去。
周哲笑着往后躲:“满嘴油就想亲我?”
“我擦过了!”苏晚晴不依不饶地扑过去,非要亲到不可。
周哲一边躲一边笑,最后还是被她得逞,在脸颊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。
“满意了?”他无奈地擦擦脸。
苏晚晴得逞地笑着,像只偷腥的猫。她靠在周哲肩膀上,玩着他的手指。
“周哲,”她突然轻声说,“其实那些文件也没什么难的,就是看着烦人。我明天早点去,争取上午就看完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?”周哲捏捏她的手指,“虽然我不懂市场,但帮你整理文件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不用,”苏晚晴摇头,“我自己能行。就是……发泄一下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:“谢谢你听我发泄。”
周哲低头看她,发现她眼皮已经在打架了。一天的高强度工作,加上吃饱后的满足感,困意来得特别快。
“困了就去洗澡睡觉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再靠一会儿……”苏晚晴嘟囔着,往他怀里蹭了蹭,“就五分钟……”
结果不到三分钟,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,竟然真的睡着了。
周哲失笑,小心地调整姿势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低头看着怀里的人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睡得毫无防备。
他想起她刚才张牙舞爪抱怨工作的样子,又看看现在安静乖巧的睡颜,心里软成一片。
“晚安,苏总监。”他极轻地说,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。
窗外月色正好,室内一片安宁。对周哲来说,再复杂的手术都比不上照顾这个时而精明能干、时而孩子气十足的女朋友来得有挑战性——但也更有成就感。
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,顾晏舟的书房还亮着灯。
沈清悦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,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还在忙?”她问。
顾晏舟从文件中抬起头,揉了揉眉心:“快好了。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看你书房灯还亮着。”沈清悦走到他身后,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,“头疼?”
“有点。”顾晏舟放松地靠进椅背,闭上眼享受她的按摩。
沈清悦的手法很轻柔,带着植物精油淡淡的香气。过了一会儿,她轻声说:“晚晴今天好像工作不太顺利,跟周哲抱怨了好久。”
顾晏舟睁开眼,握住她的手:“需要帮忙吗?”
“不用,她说自己能解决。”沈清悦微笑,“她就是需要个地方发泄,周哲把她哄好了。”
顾晏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把她拉到身边坐下。
“那你呢?”他看着她,“今天在花房顺利吗?”
“挺好的,”沈清悦靠在他肩上,“那几株蝴蝶兰好像缓过来一点了。”
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,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。
“去睡吧,”最后顾晏舟说,“我马上就好。”
沈清悦点点头,起身时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:“别太晚。”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顾晏舟摸了摸刚才被亲的地方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然后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文件上,决定加快速度——毕竟,有人还在卧室等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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