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的傍晚,微风习习。
顾晏舟开车载着沈清悦从产检医院回家,路过游乐园时,沈清悦突然指着窗外:晏舟,你看,摩天轮亮了。
顾晏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巨大的摩天轮在暮色中缓缓转动,每个轿厢都点缀着暖黄色的灯光,像一串发光的珍珠。
我们去坐摩天轮吧?沈清悦转过头,眼睛亮晶晶的,突然很想从高处看看夜景。
顾晏舟有些意外:现在?你刚做完产检,不累吗?
不累,沈清悦摇摇头,语气带着难得的撒娇,今天宝宝特别乖,检查一切正常。而且你看,天气这么好,就坐一圈好不好?
顾晏舟看了眼时间,打了转向灯驶入游乐园的停车场:好,就一圈。
这个时间游客已经不多了,摩天轮前只有零星几对情侣在排队。
工作人员看到沈清悦明显的孕肚,贴心地安排了最平稳的轿厢。
请小心台阶,工作人员扶着轿厢门,如果有任何不适,随时按这个紧急呼叫按钮。
顾晏舟小心地扶着沈清悦坐进去,轿厢缓缓上升。
透过玻璃窗,城市的灯火渐渐在脚下铺展开来。
你看,沈清悦指着窗外,从这儿能看到我们家的方向吗?
顾晏舟仔细辨认着:那边,看见那栋最高的楼了吗?我们家就在它后面。
真的诶,沈清悦兴奋地贴近玻璃,从这个角度看,整座城市都在发光。
轿厢越升越高,远处的山脉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。
沈清悦突然想起什么,笑着说:小时候,我爸妈常带我来坐摩天轮。那时候这个游乐园还没这么大,摩天轮也比现在小得多。
顾晏舟安静地听着,握住了她的手。
妈妈总说,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许愿特别灵。沈清悦的声音轻柔下来,每次她都会闭上眼睛认真许愿,我就学着她的样子。
现在还想许愿吗?顾晏舟问。
沈清悦点点头,正好轿厢升到最高点,在夜空中微微晃动。
她闭上眼睛,双手交叠放在隆起的腹部,神情专注。
过了一会儿,她睁开眼睛,对上顾晏舟温柔的目光。
许了什么愿?他轻声问。
第一个愿望,希望宝宝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。沈清悦温柔地抚摸肚子,第二个愿望,希望我们永远这么幸福。第三个愿望......
她狡黠地眨眨眼:不能说,说出来就不灵了。
顾晏舟将她搂进怀里,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:不管是什么愿望,我都会帮你实现。
轿厢开始缓缓下降,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近。沈清悦靠在顾晏舟肩上,感受着这份宁静。
等宝宝出生,她说,我们带他一起来坐摩天轮。等他再大一点,就可以指着下面告诉他,那是爸爸工作的地方,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店......
顾晏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还要教他许愿,沈清悦笑起来,虽然可能一开始还不懂事,但仪式感要从娃娃抓起。你说他第一次坐摩天轮会害怕吗?
有我们在,不会的。
从摩天轮上下来,沈清悦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景中。
顾晏舟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卖的小摊。
在这里等我一下。他说着朝小摊走去。
不一会儿,他举着一个粉色的回来了:奖励你的勇敢。
沈清悦惊喜地接过: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?
刚才在摩天轮上,你一直盯着下面卖的摊位。顾晏舟眼里带着笑意,医生说了,偶尔吃一点没关系。
沈清悦小心地撕下一块,甜得眯起眼睛:好好吃,你要不要尝尝?
顾晏舟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:太甜了。
就是要甜才好,沈清悦又撕下一块,生活已经够苦了,需要一点甜来中和。
回家的路上,沈清悦还在回味刚才的摩天轮之旅:从高处看,所有的烦恼都变得好渺小。那些让人觉得过不去的坎,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以后要是心情不好,我们就来坐摩天轮。顾晏舟说。
一言为定。沈清悦伸出小指。
顾晏舟愣了一下,随即会意,也伸出小指和她拉钩。
这个看似幼稚的举动,却让沈清悦笑得特别开心。
你知道吗,她靠在车窗上,其实今天我本来有点低落的。产检的时候看到别的孕妇都有妈妈陪着,突然就很想我妈妈。
顾晏舟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但是坐在摩天轮上的时候,我突然觉得,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。沈清悦的声音很轻,她看到我现在这么幸福,一定会很欣慰。
顾晏舟握紧她的手。
所以第三个愿望是,沈清悦转头看他,希望妈妈知道,我遇到了很好的人,有了自己的家,她会放心了。
顾晏舟将车缓缓停在路边,倾身将她拥入怀中:她一定会知道的。
夜色中,车子重新启动。
沈清悦靠在座椅上,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。
顾晏舟偶尔侧头看她,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睡着了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也许孕期的情绪起伏让她时而开心时而难过,但只要有他在身边,就连坐摩天轮这样的小事都能变成珍贵的回忆。
而对顾晏舟来说,能看见她这样纯粹的笑容,比什么都重要。
他开始理解,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,而是这些平凡日常中的温柔相伴。摩天轮渐渐远去,但那份在最高点许下的心愿,却永远留在了彼此心里。
而此刻在睡梦中的沈清悦,正梦见带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坐摩天轮。
男孩指着窗外的灯火咿呀学语,而她握着他的小手,轻声说:看,这是爸爸妈妈第一次带你来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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