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禾,你跟你舅舅说说,把记分员的工作让给我嫂子行不行?你有大队长的舅舅关照,就算是下海采集,也不会有多累,可是我嫂子不行,她孩子还小,每天赶完海回来,还要修补渔网,太累了。
你心地善良,就当帮我个忙,把这工作让给大嫂,行不?”
张向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,似乎笃定了青禾会答应,在他看来,青禾一直喜欢自己,几乎是有求必应。
上辈子她确实答应了,把记分员的工作拱手相让,只能起早贪黑的去赶海,爸妈为了帮她分担工作,每天起的更早。
青禾头痛欲裂,她缓了一会儿,旁边还在喋喋不休,她烦的不行,随手抓住床头上的什么东西扔过去,“闭嘴。”
“嘶。”张向晖被书背砸的痛呼出声。
“你干什么,别以为我有求于你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,这么硬的书砸人不痛啊?”
青禾终于想起来这熟悉的场景是哪了,是她年轻时在小渔村住的房子,床头还贴着那张她特别喜欢的女郎画报。
她睁开眼,床边上坐着年轻时候的张向晖,脸上虚伪的模样看的她一阵恶心。
她这是重生了吗?
“你发什么呆呢?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?”
“啊,你掐我干什么。”
是真的,青禾喜极而泣,她重生回来了,老天爷看她上辈子苦又给了她一次机会。
“妈,妈。”
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门外跑进来,声音洪亮有力,“女儿你终于醒啦,妈都快急死了。”
青禾紧紧盯着,是她妈,赵慧兰,她常年梳着一丝不乱的齐耳短发,用最老实的黑色发夹别在耳后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,因为常年的操劳和日晒,让赵慧兰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蜜色,透着红润扎实的光泽,精气神十足。
她的腰板总是挺得直直的,行动带风,做事泼辣、干练,把一家老小打理的妥妥贴贴。
跟老年时,总是被病痛折磨的苍白不一样。
重活一世,她再也不会让她妈操劳过度了。
青禾哆嗦着嘴唇,喉咙里酸涩的不行,哽咽了半天,才终于叫出口那个无数次她午夜梦回泪湿枕巾的名字,“妈。”
她又有妈妈了。
她还这么年轻,身体健康。
“不哭,是不是口子又痛了?妈给你吹吹。”
“妈。”青禾紧紧搂住妈妈的腰,眼泪鼻涕都往妈妈的衣服上擦。
“怎么了?傻孩子,咋还撒起娇来了。”
“妈,昨天是张向晖推的我,他要我把记分员的工作让给苏婉秋,我没答应,他就狠狠推了我一下。”
张向晖呆了,他没想到青禾会出卖他。
“好啊,原来是你推的,我说青禾怎么好好的会摔倒脑袋,她苏婉秋凭什么抢我女儿的工作,不行,我去找你爹,老张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张向晖慌了神,赶紧去拉青禾,“你快拦住你妈啊,你这又没事,长几天就长好了,干嘛要告诉你妈,现在还好,事情闹大了看你怎么收尾。”
青禾看见张向晖就恶心,“妈,张向晖威胁我,说我不该告状。”
赵慧兰进来送客,“你赶紧回去,我马上就到,让你家人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。”
当着青禾妈的面,张向晖不好表现的太过分,他死死捏着拳头,逼出一个笑,“青禾,是我不对,我跟你道歉,这样,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,医药费我出,行不行?”
“不行,”赵慧兰打短,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赵向晖在耍什么小把戏,眼里没有一点对女儿的关心,只有想要息事宁人。
把她女儿推倒磕到脑袋,不管不顾跑了,还是村里人发现给送回来的,血流了一脸,幸好女儿命大。
知道女儿醒了,空着两只手跑来,脸上没有一丝歉意,还想当着她的面逼青禾让工作。
她一直劝自己开明一些,青禾她爸也这么劝,让她孩子的事情不要掺和太多。
可张向晖这个品性,就算女儿恨她一辈子,她也不会答应两个人的婚事。
“赶紧滚,我家不欢迎你。”
碍事的终于走了。
赵慧兰语重心长地坐到女儿床边,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。
“妈,我要跟张向晖退亲。”
“女儿呀,啊?你说什么?妈刚才没听清。”
我拉着妈妈的手,认真地看着她,一字一句说道:“妈,我要跟张向晖退亲。”
赵慧兰狂喜,她强行按下嘴角,怕女儿多想,“你不会是赌气吧?”
“不是,他张向晖不把我的命当回事,这次要不是村里人发现,我搞不好就死了,他不仅不愧疚,还想把我的工作给他那个弟媳妇。我算是看透他了,还没结婚就我对这样,以后能好到哪里去。”
“女儿,你看明白就好,他张向晖就不是个东西,他们一家都指望着吸你血呢,退亲好,现在就退,我去喊你爸。”
赵慧兰火急火燎的跑出去。
“姐,你脑袋怎么样了?”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来,是她弟弟许青林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确良衬衫、袖口卷到小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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