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他们几个研究了好几天,梳理了一份产品清单。
腌泥螺肯定要继续做。
罐头再增加豆豉鲮鱼、凤尾鱼罐头、油浸烟熏蛤蜊肉;原汁贝柱、原汁虾仁这两样可以作为半成品供给饭店。
醉蟹钳、醉泥螺、腌蟹、生腌毛虾这些也可以做罐头。
然后就是即食生腌,可以在柜台卖,他们在海边本来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。
还可以做五香熏鱼、熏虾干等等。
最后决定产品开发由青禾来,姚青青负责记账采购,肖野和青林负责工厂的相关事项。
几个人在忙着工厂事情的时候,肖野接到了一个等了很久的电话,周主任打来的,告诉他申请通过了,可以带月月出发了。
“谢谢周主任。”肖野激动的嗓音发颤。
压在胸口的重担终于要卸掉了,肖野一路跑回家,跑的满头大汗,月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,不过肖野还没让她去上学。
到了屋里,肖野一把抱起月月。
出发前,他们去了趟母亲的坟前,肖野买了纸,和月月一起烧了,在母亲坟前磕了三个头。
“妈,你一定要保佑月月,保佑我们手术顺利。”
第二天肖野拎着包,带着月月,青禾几个把他们俩送到镇上,肖野把自己存的所有钱都缝进了衣服里,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,然后买火车票去沪市。
肖野不在他们也没闲着。
姚老板特地来村里了一趟,青禾大舅喊来了村书记王当发,青禾几个一起,先去晒谷场看了看,聊了聊各自的想法。
晒谷场边的石墙上还刷着“农业学大寨”得红字,中间空荡荡的,只堆着几捆枯稻草。
“姚老板,这个晒谷场是六几年建的,墙是实心砖,屋顶补补就能用。”青禾大舅介绍道。
姚老板蹲下来,捻了把地上的灰,“我上次来就觉得这里不错,地方开阔,离海近,收海鲜方便,通风也好。”
一直没开口的王书记问道:“姚老板,这厂算村办还是个体?村里要是入股,能给乡亲带来啥好处?”
“算‘联营’!”姚老板知道现在政策不明朗,“我出2000块的启动资金,占35%,不参与日常管理,村集体出场地和协调老李,占20%,这些分红归集体,修桥铺路什么的都行,青禾出技术和配方占25%,肖野负责管理和销售,占20%。”
青禾大舅听的眼睛放光,他偷看了眼王支书,虽然没有说什么,但点了点头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等姚老板回去后,青禾大舅准备好了申请建厂的报告,字是公社文书写的,工工整整。
“大舅,公社那边应该没问题吧,就怕他们觉得我们是私人搞投机。”
“咱们这是村办厂,算集体,名正言顺,再说了,王书记是咱老乡,不会卡咱。”
青禾大舅背着个军绿色的布包,后座带着青禾,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赶,车把上挂着两串刚晒好的鱼干。
公社办公室在镇上的老砖房里,王书记桌上摆着个搪瓷缸,印着“为人民服务”。
青禾大舅把鱼干往桌上一放,掏出申请报告递过去,“王书记,这是我之前跟您汇报过的,咱望海村要办海鲜加工厂的报告,您给过目过目。”
“你们村的事,我回来后专门开会讨论了一下,就是姚老板占股35%,比村集体还高,大家都有些不妥。”
青禾大舅着急起来。
“你先别急,你那暴脾气能不能改改?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确实有些麻烦。”王书记掏出烟,给了青禾大舅一根,自己也叼了一根,拿出火柴点上。
青禾扒开脑子拼命想了想,前世别处是怎么钻政策空子的。
“对了,王书记,您看这样行不行?姚老板不叫入股,算‘设备租赁加技术帮扶’,他出的封罐机、拖拉机那些,我们村按月给‘租赁费’,年底再给点‘帮扶奖励’,明面上还是咱村集体,他不参管理。这样既合规,又能让他愿意投钱。
说白了就是换个说法而已,省的回头万一有人眼红举报啥的咱也有说法。”
王书记听了,狠狠拔了一口烟,妙啊,这小丫头有两把刷子。
想的办法比他们这些老油条还要油。
八几年的政策,对私人资本入集体企业还没有明确定论,最怕的就是“姓资姓社”的帽子。
这么一说,就把风险绕开了。
“这样说的话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“多谢书记,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。”青禾赶紧拍马屁。
“你们用晒谷场没问题,那是集体闲置地,只是卫生许可证得抓紧办,事批次不比别的,卫生搞不好,要出大事。”
“书记您放心,”青禾大舅拍着胸脯保证,“厂子清洗区、腌制区都划分的清清楚楚,井水也找公社卫生院的人验了,干净的很,我待会就去县卫生局申请许可,保证手续齐全再开工。”
“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,望海村就20多户,底子薄,这厂子要是办起来,能带动不少村民增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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