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青禾在肖野家吃的。
肖野没让青禾下厨，“太冷了，别冻着手，我知道你的口味。”
他炖了一大锅鱼头，准备了大白菜、香菜、菠菜还有豆腐做烫菜，又炖了一大碗鸡蛋，蒸了个腊肉咸鱼。
天冷，凑着火堆吃锅子特别舒服。
青林过来送饭，本来已经吃过了，没忍住拿了个碗，喝了一杯小酒，吃了点菜。
“野哥，你这手艺见长啊，还放了辣椒，是我姐爱吃的口味。”
可不是嘛，特地为你姐做的。
肖野夹了个大鱼脑子放进青禾碗里。
青林大惊小怪：“野哥，你怎么知道我姐爱吃鱼脑子？从小家里的鱼脑都她的，没我的份，我估计就是鱼脑子吃少了才这么笨。”
青禾眯眼笑，夹了个鱼眼睛放进弟弟碗里。
“快吃，饭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“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吗，可惜姚青青不在，不然她肯定会赞同我。”
“青青这次回去待多久？”
“不知道，她讲家里亲戚非要给她爹介绍对象，给她找后妈，她回去大杀四方去了。”
“这不还没过年吗？亲戚就开始活动了？小的要被催婚，这老的也不放过啊。”
青禾感叹。
“没事，青姐战斗力高，没人是她对手，当年也就在周曼丽手上吃过亏。”
“周子谦找过你没？”肖野突然开口。
“没，所以我还挺奇怪，不像他做事的风格，女儿进去了，他一点动静都没？”
“还是小心一点，晓静的赔偿款给了吗？”
“给了，一起1000块钱，我给她存了起来。”
不过这钱也就现在看着多，青禾打算到时候给晓静买股票。
肖野看了眼在远处玩的两孩子，压低声音问道：
“孙丽萍呢？她家里人有没有找过来？”
“毛线，面都没露。判决那天我在，孙丽萍对着我哥下跪，求我哥放过她。
我哥没答应，她又跪下来对着外面磕头，说给晓静磕的，让晓静原谅她。
这不是折孩子寿吗？”
青禾冷笑：“她什么做不出来。”
“还是不能掉以轻心，周子谦心机太深，吃了这么大亏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叫你哥在厂里注意点。”
“恩。”
*
周家愁云惨淡。
周子谦媳妇王桂兰整天哭丧着脸，女儿本来有一个体面的好工作，以后起码也能嫁个条件不错的人家。
竟然因为小姑子的孙女被送进了大牢，不仅工作没了，以后的档案也留下了污点，这辈子都完了。
“都怪周杨，一把年纪连个孩子都容不下，怎么办啊，曼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。”
“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，是个人都对我指指点点，脸都丢光了。”
周子谦何尝不烦心，头发花白，人都老了不少。
“哭哭哭，现在哭有什么用。”
周建军最近在家里老实不少，孙丽萍被判刑，他还偷偷哭了几次，但在家里不敢表现，每天上班下班，接送孩子，别提多乖顺。
一个枕头砸到他脸上。
“都怪你，跟贱人勾搭，不然你妹妹能成事吗？”
“够了，天天怪这个，怪那个有用吗？女儿能出来？日子还过不过了？”
“吼，你也就敢冲我吼，屁用没有。”
眼看又要吵起来，周建军赶紧溜了。
他也烦的死，每天都在琢磨怎么能让许家好好倒一次霉，最好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。
周子谦点着一根烟，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，这么大的代价，必须让那位给他们还回来。
*
刘兰花接连去堵了几天青禾，都没堵着，也猜出人家是故意躲着她。
面上无光，没好意思再去。
大家差不多的年纪，青禾能做买卖，她也行。
可现在太冷了，她根本不想出门，于是跟老二商量，等明年开春，她去收鱼，去镇上的自由市场卖。
老二觉得行，再加上气消了，到底是新婚媳妇，到底没舍得让去上工，两人过了段消停日子。
很快就临近年关，厂子效益好，尤其是礼盒利润高，盘点厂子的净利润时，柳芳嫉妒的双眼通红，竟然有三万多。
厂子给每人发了50块钱的过节费。
腊月的村委会大院，北风裹着年味儿。
大队长敲着锣鼓喊“分红啦”，村民们立马涌进院子，连邻村的人都来围观。
村委会的八仙桌上，摆着一沓沓崭新的钞票，由村会计和青禾一起清点。
阳光照在钱上，晃的人眼热。
姚老板穿着厚棉袄，笑着从镇上赶过来。
“今年渔厂净利润，整整三万元。”
大队长满面红光。
村会计开始念分红金额：“姚老板，35%，元。”
姚老板接过钱，笑的合不拢嘴：“多亏青禾好本事，开发的产品都好卖，肖野客户找的好，明年咱们再扩大规模！”
“青禾，25%，7500元。”
围观的人倒抽一口冷气，姚老板拿一万多他们没什么好说的，因为姚老板前期出了许多钱，设备都是他买的。
但青禾就出了个配方，就能拿七千多，很多人心里不大舒服。
尤其是柳芳，衣角都快扯烂了。
“肖野，20%，6000元。”
肖野接过钱，目光略过人群，他爸肖平安正用一种极为愤恨的眼神看着他，王金凤面目看着都有些狰狞，好像肖野拿的是他们的钱。
“最后，村集体20%，6000元，留1000备用，剩下的给大家伙分了，按人口来，咱们村一共100口人，每人50块。”
这话大伙没意见。
人口多的分的多，全家几口凑一起相当于一年收入了。
周婶子家人口多，6口人分了300块，要知道年初他家饭都吃不饱。
“明儿去镇上，扯4尺灯芯绒给我孙子做新棉袄，再灌点香肠，今年过年吃好穿好，体面，多亏了青禾和肖野两孩子，还有姚老板，好人有好报。”
刘兰花两口子分了100块，想着男人分的过节费，还有年前结算的工资，她肠子都悔青了，要是不作，夫妻两个现在也能存不少钱。
老大两口子美滋滋，厂里钱拿着，还有分红，这日子太好过了。
孤身一人的李大爷领了50块，苍老的脸庞上都是激动，“这个年不用挨饿受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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