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主!这通常是宗室女或极高功勋之臣嫡女才能获得的封号。皇帝将此封号赐予沈清辞,显然是给足了容璟面子,也是在变相认可她的身份和功劳,为接下来的“赐婚”铺路。
沈清辞依礼出列谢恩:“臣女谢陛下恩典。”她声音清越,姿态从容,并未因突如其来的封赏而失态。
然而,就在她谢恩起身,准备退回原位时,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从文官队列中响起:
“陛下!臣有本奏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出列的正是方才与瑞王低声交谈的那名御史,姓王,以“刚直敢言”(实则是瑞王党羽)闻名。
皇帝眉头微蹙:“王御史有何事奏?”
王御史手持笏板,昂首挺胸,朗声道:“陛下!臣要弹劾靖北侯容璟,欺君罔上,包藏祸心!更要弹劾嘉宁县主沈清辞,不守妇道,德行有亏,其功不实,其封不当!”
此言一出,满场哗然!
弹劾容璟欺君?弹劾沈清辞不守妇道、德行有亏?还质疑北境之功?这可是在陛下刚刚颁下封赏的当口!这王御史是疯了吗?还是……背后有人指使?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王御史身上,又不由自主地瞟向脸色骤然阴沉的瑞王,以及丹陛之下,神色依旧平静,只是眸光转冷的容璟和沈清辞。
风暴,终于来了。
皇帝面沉如水,目光在王御史和瑞王之间扫过,最后落在容璟身上,缓缓道:“王爱卿,朝堂之上,言出需有据。你弹劾靖北侯与嘉宁县主,可有证据?”
王御史似乎早有准备,从袖中掏出一叠纸,高举过头:“陛下!臣有铁证!第一,据臣查知,沈清辞在北境期间,与靖北侯同吃同住,形影不离,毫无男女大防,此乃不守妇道之明证!其所谓‘襄助之功’,恐是枕边细语,以色邀功,岂能当真?第二,臣收到密报,指证靖北侯在北境所谓‘解除古老隐患’,实则是擅动封印,释放邪祟,甚至可能与北燕皇室有所勾结,虚报战功,欺瞒陛下!此等行径,岂是忠臣所为?请陛下明察!”
他语速极快,言辞激烈,将“不守妇道”“以色邀功”“勾结外敌”“欺君罔上”等一顶顶骇人听闻的大帽子扣了下来!
广场上一片死寂,落针可闻。无数道目光在容璟、沈清辞、王御史、瑞王和皇帝之间来回逡巡。
瑞王低垂着眼睑,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。夜凌云(瑞王)心中冷笑:容璟,沈清辞,看你们这次如何应对!这“不贞”的污名和“通敌”的嫌疑,足以让你们身败名裂!
沈清辞袖中的手微微收紧,眼中寒意森然。这污蔑,与前世何其相似!只是手段更加卑劣狠毒!她抬眸,看向身侧的容璟。
容璟依旧站在原地,身姿挺拔如松,面对王御史的指控和全场聚焦的视线,脸上竟无半分慌乱,反而缓缓地、极轻地笑了一下。那笑容冰冷,带着一丝睥睨与嘲讽。
他并未立刻反驳王御史,而是先转向丹陛上的皇帝,拱手,声音清晰沉稳地响彻广场:
“陛下,臣,亦有本奏。”
他也要奏本?奏什么?众人皆是一愣。
皇帝深深看了容璟一眼:“讲。”
容璟从袖中取出一份明显厚重得多的卷宗,双手奉上:“臣要弹劾,当朝亲王,瑞王夜凌云——结党营私,构陷忠良;勾结外邦,密谋不轨;更于昨夜,派遣顶尖杀手,潜入永宁侯府,意图刺杀陛下亲封的嘉宁县主、臣的未婚妻沈清辞!其心可诛,其行当剐!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惊雷,炸响在紫宸殿前!
弹劾瑞王?!结党营私?勾结外邦?密谋不轨?还派杀手刺杀准县主、未来靖北侯夫人?!
这反击,比王御史的指控更加石破天惊!直接剑指一位实权亲王!
整个广场瞬间沸腾了!惊呼声、抽气声、议论声轰然响起!所有人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,全部集中到了脸色瞬间剧变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的瑞王身上!
瑞王猛地抬头,死死盯住容璟,眼中是无法置信的惊怒与一丝被戳破的慌乱:“容璟!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皇帝的脸色也骤然阴沉下来,目光如电,射向瑞王,又看向容璟手中那厚厚的卷宗。
“呈上来!”皇帝的声音,带着压抑的雷霆之怒。
一名太监快步走下丹陛,接过容璟手中的卷宗,恭敬地呈递给皇帝。
皇帝展开卷宗,迅速翻阅。越看,脸色越是难看,额角青筋隐隐跳动。卷宗里,不仅有瑞王与部分朝臣往来密信、利益输送的证据(部分来自容璟之前的调查和“润色”),有瑞王府与北燕某些势力私下接触的蛛丝马迹,更有……昨夜永宁侯府后园那杀手尸体的验状、所用弩箭毒药的来源追查初步报告,甚至还有一份吴嬷嬷(被墨羽妥善安置并询问过)关于柳氏可能与瑞王府勾结的口供节录!
虽然有些证据并非铁证如山,但如此多指向明确的线索汇聚在一起,其冲击力是巨大的!尤其是刺杀准县主这一条,在刚刚封赏沈清辞的当口爆出,更是对皇权的赤裸裸挑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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