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璟不闪不避,凝霜短剑划出一道冰蓝弧光,悍然迎上!
“铛!”
刀剑相交,火花与冰屑四溅!容璟闷哼一声,旧伤被牵动,嘴角溢血,但他去势不减,借着碰撞之力,身体猛地一沉,竟是贴着船舷滑了过去,左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那名维持缚灵网的邪修脚踝!
“下来!”
他暴喝一声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拽!那名邪修猝不及防,惊叫着被拖离骨船,扑通一声跌入白色的冰魄海中!
“啊——!”凄厉的惨叫瞬间响起!那名邪修一入水,周身邪气与狂暴的冰魄灵质剧烈冲突,整个人如同被投入滚油,体表瞬间冒出大量黑烟和气泡,挣扎了不到两息,便沉了下去,再无声息!
冰魄海对邪力的排斥和杀伤,竟恐怖如斯!
而容璟,在拽落邪修的瞬间,自己也因力竭和反震,松开了抓住船舷的手,向着海面坠去!
“容璟!”沈清辞心胆俱裂,不顾一切地催动玉盒月华之力,试图延伸过去接应,但她距离太远!
就在容璟即将落水的千钧一发之际,异变再生!
原本平静的白色海面之下,距离容璟落点不远处,突然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一截……苍白腐朽的、像是某种巨大船桨的东西?紧接着,一个低矮的、覆盖着破旧灰布、形似扁舟的阴影,从灵质之光难以穿透的深水区悄然浮了上来,恰好接住了下坠的容璟!
那“扁舟”通体灰黑,非木非骨,材质不明,船头挂着一盏昏黄摇曳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油灯。而划动那苍白船桨的,是一个蜷缩在灰布下的、看不清面目的佝偻身影,只能看到一只枯瘦如柴、皮肤紧贴着骨头、指甲尖长的手。
这突如其来的“船”和“人”,让正准备继续攻击或救援的圣教邪修和沈清辞都愣住了。
灰布下的身影缓缓抬起头,兜帽的阴影下,两点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幽绿光芒亮起,如同鬼火。一个干涩沙哑、仿佛两片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:
“冰魄海上……不载生人,更拒死邪……此人气息虽杂,却有一线生机未绝,与‘月华’有旧……老夫破例一次,渡他半程。”
说着,那苍白船桨轻轻一划,灰黑色的小舟便无声而迅疾地向着沈清辞所在的礁石漂来。
圣教持杖邪修又惊又怒:“何方妖物!敢阻圣教行事!放下那人!”
灰布下的身影似乎“看”了持杖邪修一眼,幽绿光芒微微一闪,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冰冷:“圣教?一群窃取死冥寒气、亵渎冰魄的蛆虫罢了。再聒噪,便让你们都去海底陪那些冰尸作伴。”
话音未落,以小舟为中心,一圈更加深沉、更加纯粹的冰寒气息弥漫开来,并非邪气,却带着一种亘古死寂的威严。周围的白色灵质仿佛受到召唤,缓缓旋转凝聚。
持杖邪修脸色一变,显然认出了这气息代表的某种可怖存在或禁忌,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,竟一时不敢妄动。
就这么一耽搁,灰黑色小舟已轻巧地靠上了礁石边缘。
沈清辞来不及多想这诡异“摆渡人”是敌是友,急忙上前,和那枯瘦的手一起,将昏迷过去的容璟拖上了礁石。容璟脸色惨白,呼吸微弱,但胸膛尚有起伏。
“多谢……前辈援手。”沈清辞警惕又感激地对那灰布下的身影说道,同时握紧了玉盒和星钥。
“不必谢我。是‘月华’的气息引我而来。”摆渡人的幽绿目光似乎扫过沈清辞怀中的玉盒和她眉心的印记,沙哑道,“你们要去‘月影沉渊’?”
沈清辞心中一震,点了点头。
“顺着月华指引,踩着界礁与灵浮冰,可去。但海中不仅有灵质乱流,还有沉睡的古老之物,以及……像他们一样不请自来的窃贼。”摆渡人用船桨指了指圣教的骨船,“我这‘冥河舟’,可载你们一程,送至第一处‘灵浮冰’。代价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幽绿光芒盯着沈清辞:“告诉我,‘月华’的继承者,是否真的带来了关闭‘眼睛’的希望?”
关闭“眼睛”?是指星门后的邪力源头吗?沈清辞握紧了星钥,想起玉盒留言中的警告,沉声道:“晚辈不知能否关闭,但必竭尽全力,阻止邪秽入侵此界。”
摆渡人沉默了片刻,那沙哑的声音似乎缓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:“……足够了。上船吧。那些蛆虫,暂时不敢靠近冥河舟。”
沈清辞看了一眼虎视眈眈却又明显忌惮的圣教邪修,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容璟和手中指引方向的玉盒,不再犹豫,咬牙搀扶起容璟,小心翼翼地登上了那艘阴森诡异的灰黑色“冥河舟”。
小舟出乎意料的平稳。摆渡人苍白船桨轻轻一动,小舟便如离弦之箭,无声无息地滑入白色的冰魄海中,朝着玉盒地图上指示的第一个中转点方向驶去,将圣教骨船和那块孤零零的礁石迅速抛在身后。
海面茫茫,前路未知。身旁是昏迷的爱人和神秘的摆渡者,怀中是母亲的遗物和沉重的使命。
沈清辞回头望去,只见那三艘骨船并未追来,只是远远地停在海面上,如同蛰伏的毒蛇。持杖邪修的身影立在船头,兜帽下的目光,穿过遥远的距离,依旧冰冷地锁定着她,仿佛在说:逃不掉的。
她转回头,握紧了容璟冰凉的手,望向小舟前方那盏昏黄摇曳的孤灯照亮的一小片海域,眼神逐渐变得坚定。
无论前方是月影沉渊,还是更深的谜团与危险,她都必须走下去。
为了母亲,为了容璟,也为了这片土地不被“门后的眼睛”所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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