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场沸腾。
就在这时,十余家江湖小报几乎在同一日刊发同一篇文章——《第九十八问:谁定江湖高低?
》。
作者署名“白羽生”,以游历见闻为引,辛辣讥讽:“坐堂评天下,不如村妇识英豪。一纸榜单,竟敌不过孩童口中一句歌谣?”
消息如雷炸响。消息如雷炸响。
江湖群情汹涌,仿佛一坛封存多年的烈酒骤然揭了泥封,火气直冲云霄。
那句“第九十八问:谁定江湖高低?”如同一把淬了百姓怒意的匕首,狠狠捅进了天机阁多年经营的威严心脏。
各地客栈、茶楼、镖局、码头,凡有江湖人聚集之处,无不热议沸腾。
一名虬髯大汉在洛阳醉仙楼当众抽出佩刀,一刀劈碎墙上悬挂的《风云录》榜文,木屑纷飞中怒吼:“老子三年前亲眼见顾夜白独战十三马匪,救下一船妇孺!那时他在哪?在你们这狗屁榜单的第几页?!”说罢将残片掷入火盆,火焰轰然腾起,映得满堂武者面色涨红。
有人紧随其后撕毁自家珍藏的旧榜,更有甚者提笔在墙头写下:“真英雄不看榜,棺夫一剑破苍茫!”
白羽生趁势再发千字长文《百姓心中自有榜》,以冷笔写热血,细数顾夜白三件实绩——寒江护渔,孤身断鳄尾,保百里渔民生计;夜行三十里,截杀流寇救童女,不留名姓;最惊人者,乃是他于荒坟岭斩杀为祸多年的“血鳞蛟”,尸身至今悬于镇南城门示众。
文中附数十位平民画押指印,从老渔翁到牧童,一字一句皆带泥土与血汗的气息。
文章一经刊发,立刻被抄录传诵,甚至有书坊连夜雕版翻印,冠名《棺中剑录》,竟卖至洛阳贵妇争相收藏。
传闻连宫中某位公主的贴身侍女,都在绣帕上偷偷描了顾夜白背棺远去的剪影。
而更让天机阁始料未及的是,民间自发掀起的“你说我评”擂台赛如野草疯长。
扬州茶馆设金丝楠木台,请七省游侠登台论武,赌顾夜白何时杀进《风云录》前十;成都赌坊开出盘口,彩头从十两银子一路飙升至百亩良田;西北边陲小镇,一群戍卒竟以战马为注,押他三个月内剑指榜首。
人心浮动,声浪滔天。
当夜,裴文渊坐在天机殿密室,手中密报堆积如山。指尖微微发颤。
三州之内,七成说书人已弃《天机演义》不讲,转而推出新段子《棺中剑·孤坟惊变》《背棺郎月下斩蛟龙》……连原本依附天机阁的评书大家“铁嘴刘”都悄然改口,据说收了某个神秘人重金润笔。
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——京城贵妇圈竟也开始议论那个“从不说话的背棺郎”。
裴府一位姨娘昨夜还笑着提起:“若我家女儿能许配这般人物,哪怕住破庙我也乐意。”
“荒唐!”他猛拍桌案,玉杯摔落在地,清脆一声碎裂。
可幕僚跪伏在侧,声音压得极低:“执事……评录阁老近日三次邀您饮宴,皆被您推拒。今晨又遣人送来‘松鹤图’一幅,题款是‘共守清议’四字……恐有问责之意。”
裴文渊瞳孔骤缩。
他终于明白——自己越是封杀、越是空榜,越是在助长那股逆流。
百姓不再信榜单,反而将顾夜白捧成了“被权贵打压的真豪杰”。
而苏锦瑟这一手“民意反噬”,比任何武功都更致命。
她不是要让顾夜白上榜。
她是想让整个《风云录》,沦为一场笑话。
而在临溪镇外的河畔,晚风拂柳,水波不兴。
苏锦瑟点燃一盏河灯,素手轻放于水面。
灯火随波缓缓漂流,倒映着两岸万家灯火,宛如星河倾落人间。
她望着水中摇曳的光影,唇角微扬,眸底却无半分暖意。
“你听到了吗,顾夜白?”她轻声道,像是对着流水,又像是对着某个遥远的身影,“他们不是怕你上榜……”
风掠过她的发梢,吹散一缕青丝。
她眸光渐冷,一字一顿,落下如刀:
“是怕你——不该只在第九十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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