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影丝深入地底,触及某种古老共鸣的瞬间——
耳边骤然炸响!
“宁焚不降!”
“孩子还在里面!救我的孩子!”
“不要封碑!我们还有人活着!!”
百年前的嘶吼、哀求、怒骂交织成海,如潮水般冲击她的神识。
她牙关紧咬,冷汗滑落,却始终未退半分。
忽然,一道苍老声音低沉响起,仿佛贴着耳廓呢喃:
“第七百三十二个名字……等你很久了,小姐。”
她猛地睁开眼。
地听翁不知何时已跪伏于地,双耳紧贴石面,老泪纵横。
“我听见了……七百三十一个名字。”他声音沙哑,颤抖如秋叶,“最后一个……叫苏锦瑟。”石壁幽冷,墓道如肠,蜿蜒向不可知的深处。
苏锦瑟指尖微颤,却稳如磐石地将最后一缕心影丝缠上顾夜白的剑脊。
银丝如活物般游走,顺着寒铁纹路密布整刃,仿佛为这柄沉默多年的剑注入了灵魂的脉搏。
“斩。”她低声道,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顾夜白眸光一凝,手腕轻震,剑锋划破沉寂——
“嗡!”
空气骤然扭曲,三道残影自剑光中裂变而出,交错成网,精准劈向石壁三处虚点。
刹那间,尘灰簌簌而下,隐形符文逐一浮现:赤血书就的禁制咒文,扭曲如蛇,正是以怨气为引、死魂为祭的“锁魂阵眼”。
咔嚓——
第一道符文崩裂,阴风倒灌;第二道碎裂,浮雕双目渗出黑血;第三道炸开时,整条墓道剧烈震颤,仿佛地底有巨兽苏醒。
苏锦瑟眼神未动,只低声提醒:“别看浮雕的眼睛。”
可话音未落,两侧石壁已泛起诡异波光。
那些被刻在岩上的守影族死者,竟缓缓转动眼珠,空洞的瞳孔直勾勾盯住来人。
火刑者皮肉焦裂,口中发出嘶嘶哀鸣;剜目者血泪横流,十指抓挠石面;断脉者脖颈歪斜,喉间挤出含混诅咒:“……下一个是你……逃不掉的……”
幻象如潮,侵入神识。
顾夜白脚步一顿,眼前骤变——他依旧背着那口沉重黑棺,行于无尽雪原。
可这一次,棺盖微启,露出一角苍白面容。
乌发散乱,唇色青紫,竟是苏锦瑟冰冷的尸身。
她双目紧闭,眉心一道裂痕渗着黑血,似被什么力量生生抽走了魂魄。
“不。”他低吼一声,手指猛地攥紧剑柄,指节发白。
几乎同时,苏锦瑟呼吸一滞。
她看见母亲站在烈焰中央,手持火炬,一步步走向她。
火光照亮母亲决绝的脸,也映出她手中那把烙铁般的匕首。
“你必须活着看见真相。”母亲的声音温柔而残酷,下一瞬,匕首刺向她双眼!
剧痛袭来,她几乎跪倒,本能地伸手去挡——却被一只坚定的手猛然握住。
是顾夜白。
两人四目相对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。
没有言语,只有彼此手腕上传来的滚烫触感,真实得刺骨。
“疼吗?”苏锦瑟咬牙问。
顾夜白点头,反手用力一掐她手臂,留下一道红痕:“真。”
她扯唇一笑,眼中戾气翻涌:“那就用痛醒过来。”
二人齐步向前,任凭耳边哭嚎如浪、心头幻影迭生,始终未曾松手。
每一步踏下,都是对心智的凌迟,也是对意志的淬炼。
终于,尽头出现一扇通体漆黑的石门,其上无锁无环,唯有中央凹陷一块碑形铭文区,边缘爬满血藤般的咒络。
门前,一名雪衣童子背对他们,手持竹帚,一下、一下,机械地扫着地面。
动作僵硬,毫无生气,像具被丝线操控的傀儡。
苏锦瑟脚步微顿,目光落在扫帚划过的轨迹上——那不是除尘,而是在画阵。
每一笔都逆向而行,暗合血咒回流之理,一旦打断,反噬立至。
“他在加固封印。”她喃喃,眸光冷锐,“也是在等我。”
顾夜白欲上前制住童子,却被她一把拦住。
“别动他。”她从怀中取出半枚共誓符,玉质温润,裂痕如命途交错。
这是当年母亲与忠仆定下的信物,也是唯一能触碰缄默碑核心的钥匙。
她咬破指尖,鲜血滴落符上。
嗡——
柔光乍现,映照石碑瞬间,原本空白的碑面竟浮现出一行新字,墨迹未干,仿佛刚刚写下:
“苏氏锦瑟,待葬于此。”
黑雾自门缝渗出,浓稠如血,裹挟着无数呜咽哀嚎,而在那层层悲鸣深处,一道清越如风铃的声音轻轻响起,带着碎玉般的冷艳与期待——
“……时辰到了……开门的是你,还是毁碑的是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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