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向蓝羽军阵。
“撤!掩鼻——”副将嘶吼未落,第一缕白烟已贴地漫来。
不是硝烟,是潮烟。
火药桶受潮发胀,引信闷燃不爆,只蒸腾出滚烫、浓稠、带着腐草与陈盐腥气的白雾。
它不灼人,却钻鼻、刺眼、蚀喉。
士兵们呛咳跪倒,涕泪横流,甲胄缝隙里渗出细汗,手抖得握不住刀柄。
战马惊嘶乱撞,踩踏声、兵刃坠地声、呕吐声混作一团——秩序,碎了。
就在这窒息般的混乱里,村口柴垛后,老陶头抄起木瓢,狠狠泼出一捧灰白粉末!
是石灰。
不是粗砺的生石灰,而是苏家旧坊秘焙的“雪魄粉”——研至飞灰,遇湿即扬,轻如云絮,黏如蛛网。
白雾撞上白雾。
霎时间,整片战场沦为雪狱。
视线尽失,呼吸窒堵,连敌我旗号都模糊成晃动的色块。
蓝羽军阵彻底溃散,彼此推搡践踏,有人误挥刀砍向袍泽,有人跪地抓挠咽喉,嘶喊着“瞎了!我睁不开眼!”
而村民,早已不是昨日那群佝偻畏缩的农人。
他们赤脚踩过石灰雾,腰背挺直如新犁过的田垄;他们拎着豁口铁锅、断柄锄头、甚至晾衣竹竿,却步调一致,进退如一——那是七年来,夜粥郎每日送粥时“无意”落在门槛的步距标记,是昭影用麦粒浆画在泥地上的隐秘阵图,更是顾夜白修渠垒坝时,在每道田埂、每处坡坎、每块界石上,无声刻下的……节律。
夜粥郎静立沟畔,最后一桶“粥”倾尽。
米汤裹着碾碎的梅核簌簌滑入暗渠,苦味素随水流弥散,三里外伏着的追踪犬突然狂吠不止,原地打转,鼻尖焦躁拱地,再寻不到一丝人息。
他抬眼,望向魔坊。
顾夜白站在檐下,指尖悬着一枚湿漉漉的麦环——麦秆柔韧,水珠欲坠未坠,环心朝南,正对山梁。
收网。
远处,山脊线空寂如洗。黑衣人影,一只不剩。
夜粥郎垂眸,抹去额角不知是汗是烟的水痕。
风,终于重新吹了起来。
极轻,极缓,拂过焦黑的双星亭梁木,掠过尚在冒烟的窑顶裂缝,最后,停在坡上那一小片新翻的泥土边——
土色微深,湿润,松软。
像刚刚被人,极小心地,拨开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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