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灰……哪来的?!”他嘶吼,声音劈成两半,一半是惊,一半是崩。
驿卒慢条斯理铲起一坨新灰泥,往裂缝里狠狠一按,泥浆“噗”地挤出指缝。
“昨夜有客留话——”他顿了顿,铲柄“当”一声磕在青砖上,火星子溅起来,“说此灰能镇邪祟。”
风忽停了一瞬。
赵秉德脊背汗毛倒竖,耳膜嗡鸣。
驿卒嘴角斜斜一扯,冷笑淬了冰:“——原来镇的是你们这些畜生。”
话音未落——
“嗖!嗖!嗖!”
草垛炸开!
干草如箭迸射,数十张黑漆硬弓自垛后齐齐抬臂,弓弦绷成满月,寒铁箭镞在斜阳下连成一道刺目的银线,尖锐得能割破呼吸。
赵秉德瞳孔骤缩——不是冲他眉心,不是锁他咽喉,而是齐刷刷钉死在他怀中那乌木铁匣的四角!
只要他稍动分毫,匣盖掀开半寸,便是万箭穿心!
他僵在原地,连睫毛都不敢颤。
可比箭更冷的,是身后骤然压下的气息。
桥头。
顾夜白赤足踏在青石拱桥栏上,衣袂不动,唯有袖口一截腕骨嶙峋,青筋如伏龙盘踞。
他掌心摊开,一枚温润玉蝉静静卧着,蝉翼薄如蝉翼,却沉得坠手——那是苏锦瑟亲手所雕,内腹刻着三十六道暗纹,纹纹皆通九路信鸽的归途密语。
他凝望着驿站方向腾起的尘烟,目光沉静如古井,可井底暗流奔涌,碾碎所有退路。
“锦瑟……”他唇齿轻启,声低如刃刮过寒铁,“你布的局,该收线了。”
百里之外,安桥镇。
无名茶楼二层,临窗角落,竹帘半垂,筛下斑驳光影。
一只素手执笔悬于素笺之上,腕骨纤细,指节却稳如磐石。
墨锭在砚中缓缓旋开,幽光浮动,不似松烟,不似桐油,倒像凝了一小片将熄未熄的月魄。
她蘸墨落笔,字迹清隽凌厉,每一划都似刀刻:
《新榜·首卷:孤辰剑主》
墨色在纸面洇开,温顺,洁净,空白如初雪。
无人知晓,这墨是三年前苏家舆情司秘制的“显隐墨”——白日视之,不过素笺一张;待到子夜烛火摇曳,那墨便活了,字字浮凸,如血沁纸,如魂归鞘。
而此刻,笔尖悬停半寸,未落下一字。
窗外,晚风忽起,卷起竹帘一角。
帘影掠过她低垂的眼睫,投下一小片颤动的暗。
像一道未合拢的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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