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二者并排置于棺盖正中,指尖轻压纸角,令其纹丝不晃。
风掠过,纸页欲飞,却被他袖口垂落的阴影牢牢压住——仿佛那不是纸,而是三百二十七具未寒的骸骨,是他背了十年、走了万里、从未卸下的棺。
“大人既敬她……”
他开口,声不高,却奇异地穿透所有嘈杂,如冰锥凿入静水,字字沉坠,“何不让她真名重见天日?”
话音落,周砚猛地一颤,像被无形丝线骤然勒紧咽喉。
他踉跄半步,喉间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珠从指缝渗出。
他忽然抬手,一把撕开左臂衣袖——
粗布裂帛声刺耳。
露出的小臂内侧,赫然刺着一行朱砂混墨的字迹:
乙未年三月廿七,子时三刻生。
针脚深陷皮肉,边缘泛着陈年溃痕,却仍清晰如新刻——那是苏锦瑟的生辰八字,以苏家秘传“锁魂刺”法绣入筋络,非活人不可受,非至亲不可识,更非刑狱司能伪造!
老仵作瞳孔骤缩,银针“铮”一声自行跃出鞘三寸——针尖青黑未褪,竟微微震颤,似在呼应那行血字里未散的命格余韵。
他猛地收针入鞘,转身,面向桥头群雄。
白发在风中翻飞如雪,脊背却挺得比任何一柄出鞘名剑都直。
“老夫赵恪,验骨三十一年,断案七百四十二桩,未有一误!”他声如金石交击,震得桥下流水倒涌三尺,“今日,以三十年声誉为誓——苏家满门,清白无罪!刑狱司构陷,伪证焚尸,实为活埋灭口!若有人不信——”
他忽抬手,枯指直指桥下湍流,“可掘桥墩!地基深处,埋着三百二十七块青砖——每一块,皆由西门驿幸存灾民临终按印,刻有亡者姓名、籍贯、死状!砖在,证在,冤在!”
话音未落——
“轰!”
整座青石桥,毫无征兆地一震!
不是雷鸣,不是地动,是桥板深处传来一声闷响,仿佛有千钧重物在地底翻身,又似无数手掌同时拍击石基。
桥面尘灰簌簌而落,几只栖在檐角的乌鸦惊飞而起,翅尖掠过众人惨白的脸。
风骤停。
声骤寂。
连昭影怀中那只焦黑乳牙,都似在袖中轻轻一跳。
顾夜白依旧立着,赤足未移,目光却缓缓扫过周砚惨白的脸、沧浪刀盟副盟主抽搐的指尖、听雪楼女使悄然收回的袖口……最后,落在桥头那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“双星亭”旧旗上。
旗角翻飞,隐约可见一角朱砂印痕——未干,未盖,却已灼灼如血。
桥下,已有锄镐破土之声,隐隐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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