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公却摇了摇头,把酒葫芦往桌上一放:“我可治不了右眼。你家大门外有个抱小孩的汉子,叫马沛然,你把他请来,他一治就好。”郑雄愣了愣,连忙吩咐郑忠:“快!去大门外找个抱小孩的马沛然先生,请他进来!”
郑忠飞奔出去,没过多久就领了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进来。那汉子怀里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婴儿,婴儿饿得哇哇直哭,汉子满脸焦急,看见满桌酒席,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“大官人,您找我?”马沛然局促地站在门口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
郑雄见他这模样,心中有些怀疑,但还是恭敬地说:“马先生,家母左眼已被圣僧治好,听闻您能治右眼,求您出手相助,必有重谢。”马沛然脸色一变,连连摆手:“大官人误会了!我就是个穷书生,连自己都养不活,哪里会治病?”
广惠在一旁冷笑:“济颠,你这是耍的什么花招?找个穷书生来糊弄人!”济公却站起身,走到马沛然身边,趁人不注意,悄悄塞给他一个油纸包,低声说:“里面是药,用无根水化开,给老太太擦右眼。记住,就说是佛爷赐的仙丹妙药。”
马沛然一愣,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一小撮淡黄色的药粉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他抬头看向济公,只见济公冲他使了个眼色,眼神里满是鼓励。马沛然想起自己的遭遇,心中一动——他本是个秀才,去年科举落榜后,妻子又染了重病,为了给妻子治病,他卖光了所有家产,如今妻子刚好转,孩子又饿得啼哭不止,正走投无路呢。
“好,我试试!”马沛然咬了咬牙,抱着孩子走上前。这时,一个仆妇走上前,接过马沛然怀里的孩子,解开衣襟就要喂奶——这仆妇本是马沛然的妻子张氏,前些日子被郑府雇来当仆妇,夫妻二人竟在此处重逢。孩子饿极了,一口含住乳头,立刻停止了啼哭。
马沛然又惊又喜,看着妻子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济公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还愣着干啥?快治病啊!”马沛然这才回过神,接过丫鬟递来的无根水(清晨未落地的雨水),把药粉化开,用棉签蘸了些,轻轻抹在王氏的右眼上。
王氏的右眼轻轻颤动了几下,她深吸一口气,慢慢睁开。当她看见马沛然和张氏夫妻相认的场景时,忍不住感叹道:“真是天作之合啊!”她转头看向济公,眼中满是感激:“圣僧,您不仅治好了我的眼睛,还让这对夫妻重逢,真是功德无量。”
济公哈哈大笑,拿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:“这可不是我的功劳,是你们自己的善缘。郑雄孝母,马沛然夫妻情深,这都是善因,才有今日的善果。”郑雄这才明白济公的用意,连忙问马沛然:“马先生,你和你妻子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?”
马沛然叹了口气,说起了自己的遭遇。原来他落榜后,妻子张氏染了肺痨,他变卖了所有家产求医,还是不见好转。前些日子,张氏病情加重,他走投无路,抱着孩子想去跳河,却遇见了济公。济公给了他一丸药,让他给妻子服下,又说郑府招仆妇,让张氏来应聘,还说今日在郑府能遇见转机。
“我本以为是疯和尚胡言乱语,没想到真的应验了。”马沛然哽咽着说,“圣僧,您真是活菩萨!”济公摆了摆手:“我不是菩萨,我只是个疯和尚。倒是郑大官人,你要是真谢我,就把三清观旁边那两顷稻田地,施舍给三清观的刘泰真道长,做庙产的香火地吧。”
郑雄一愣,那两顷稻田是他去年刚买下的,每年能收上千斤稻谷。但他转念一想,母亲的眼睛能复明,全靠济公相助,这点田地又算得了什么?连忙点头答应:“圣僧吩咐,我必照办!”广惠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,心中更加嫉妒——那刘泰真是他的死对头,济公偏偏要把田地施舍给刘泰真,分明是故意打他的脸。
他猛地站起身,一拍桌子:“郑大官人,我知道你这后花园里有妖怪作祟,时常把家人扔下楼,还乱掷东西、点孤灯!我愿免费为你捉妖净宅,跟济颠和尚比一比谁的法术高明!”郑雄闻言脸色一变,后花园闹鬼的事他一直瞒着母亲,没想到被广惠当众说了出来。
王氏刚复明,听见“妖怪”二字,吓得脸色发白。济公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道:“老太太别怕,有我在,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作乱。”他转头看向广惠,似笑非笑地说:“比就比,不过得等我吃完寿宴再说。哪有白天捉妖的?妖精都在睡觉呢。”
广惠急于证明自己,哪里肯等:“妖精不分白天黑夜,我现在就去捉!”郑雄连忙劝道:“广惠道长,天色尚早,不如先吃点东西再去?”广惠一把推开他:“不必!我这就开单子,你照着准备法器就行!”说着拿起笔墨,写了一张单子:八仙桌一张、椅子一把、香炉蜡扦一套、长生香一炷、钱粮一份、朱砂一包、新笔两枝、黄毛边纸一张、香菜一棵、五谷粮食一盘、无根水一碗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