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一个年轻女子正跪在佛前,哭得梨花带雨:“佛爷在上,民女刘氏,丈夫早逝,与婆婆相依为命。婆婆得了臌症两年,遍访名医无果,民女听说佛爷显灵,特意从五十里外一步一磕头赶来,求佛爷大发慈悲,赏点药吧!”济公定睛一看,这女子衣衫单薄,膝盖上磨得血肉模糊,显然是真的一步一拜过来的,不由得暗暗点头:“倒是个孝顺的姑娘。”
就在这时,那丈二高的铁佛突然开口说话了,声音瓮声瓮气,如同从铁器中传出:“你的孝心,佛爷知道了。只是求药需有诚心,你带了多少香火钱来?”刘氏身子一颤,羞愧地低下头:“回佛爷,民女家徒四壁,实在拿不出香火钱……但民女愿意为佛爷当牛做马,只求佛爷救救我婆婆!”
铁佛沉默了片刻,突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:“无钱无物,何来诚心!佛爷的药也是耗费修为炼出来的,岂是你说要就能要的?来人,把她赶出去!”姜天瑞立刻上前,拂尘一摆,冷冷地说:“佛爷有旨,你这等无诚心之人,不必在此叨扰,快走吧!”刘氏还想再求,却被两个和尚架起胳膊,硬生生拖了出去。
“好一个‘诚心’!”济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声音盖过了殿内的嘈杂,“我倒要问问这佛爷,是哪家的规矩,把香火钱当成了诚心的凭证?难道没钱的百姓,就不配得到佛爷的庇佑吗?”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,所有香客都转头看向济公,姜天瑞脸色一变,厉声喝道:“哪里来的疯和尚,竟敢在此亵渎佛爷!还不快快退下,免得佛爷降罪!”
铁佛再次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:“疯和尚,休得胡言!佛爷救苦救难,自然要收取香火钱来维持庙中生计,普度众生。你这泼僧,衣着破烂,言语无状,定是来捣乱的,还不快滚!”济公眯起眼睛,盯着铁佛的眉心,那里有一点红光一闪而过。“维持生计?我看是中饱私囊吧!”济公摇着蒲扇,一步步走到供桌前,“我且问你,你这药粉,为何只治臌症?这城里城外的臌症,又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?”
铁佛顿时沉默了,姜天瑞脸色大变,挥着拂尘就朝济公打来:“疯和尚,竟敢造谣惑众,看我收拾你!”济公身子一偏,躲过拂尘,伸手在姜天瑞胳膊上一拧。姜天瑞疼得“哎哟”一声,拂尘掉在地上。济公捡起拂尘,掂了掂,笑道:“道士当和尚的住持,还真是新鲜。我看你这拂尘,倒像是用来煽风点火的,不是用来降妖除魔的。”
“大胆泼僧!”铁佛突然怒吼一声,声音震得大殿的窗户都嗡嗡作响,“敢在此撒野,佛爷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!”话音刚落,那丈二高的铁佛突然动了起来,佛像表面的铁皮裂开,露出里面灰黑色的鳞片,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闪过凶光,原本合十的双手猛地张开,朝济公抓来。
殿内的香客吓得尖叫起来,纷纷往外跑,一时间秩序大乱。“果然是妖精作祟!”济公大喝一声,不退反进,手里的破蒲扇猛地一扇,一股狂风卷起,将扑来的妖气吹散。那铁佛见一抓落空,发出一声嘶鸣,身体突然暴涨,铁皮纷纷脱落,露出了原形——一条三四丈长的大蟒,浑身覆盖着灰黑色的鳞片,碗口粗的腰身,头顶上还长着一对小小的犄角,显然已经修炼了数百年。
这蟒精正是常老道,原本在开化县北山坡的山洞里修炼,后来结识了九宫真人华清风,又受姜天瑞所托,来到铁佛寺冒充铁佛显灵。为了让百姓相信铁佛能治病,他暗中在县城的水井和河里喷洒毒气,导致百姓纷纷患上臌症,再用自己的内丹炼化出解药,收取高额香火钱,一来二去,不仅聚敛了大量钱财,还借百姓的香火之力提升修为。
蟒精现出原形后,尾巴一扫,就将供桌掀翻,供品散落一地。它张开血盆大口,吐出分叉的舌头,朝济公扑来,嘴里还喷着毒雾。济公早有防备,从怀里掏出一把糯米,随手一撒,糯米遇毒雾立刻变成黑色。他嘴里念着咒语:“唵嘛呢叭咪吽,唵敕令赫!”手中蒲扇一挥,糯米如雨点般朝蟒精打去。
蟒精被糯米打在身上,鳞片顿时冒出黑烟,疼得它连连翻滚,撞得大殿的柱子都摇晃起来。“疯和尚,我与你无冤无仇,为何要坏我的好事!”蟒精怒吼着,尾巴卷起一根柱子,朝济公砸来。济公身形一闪,躲过柱子,跳到蟒精身后,伸手在它尾巴上一拽。蟒精吃痛,转身就要用身体将济公缠住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声大喝:“济颠和尚,休伤我师伯!”只见姜天瑞带着两个和尚和一个黑衣汉子跑了进来,那黑衣汉子手持单刀,眼神阴鸷,正是江洋大盗华云龙。原来姜天瑞之前去小西村游说绅士捐钱,听说济公在庙里捣乱,立刻带着人赶了回来,华云龙也跟着来了,想趁机报之前被济公捉拿的仇。
姜天瑞一见蟒精被济公压制,顿时急了,伸手拔出腰间的宝剑,口中念念有词,朝济公劈来。济公正与蟒精缠斗,见宝剑劈来,侧身一躲,那宝剑正好砍在蟒精的脖子上。“噗嗤”一声,鲜血直流,蟒精的脑袋差点被砍下来,疼得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,化作一道黑烟就要逃走。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济公从怀里掏出一粒佛珠,掷向黑烟,佛珠化作一道金光,打在蟒精身上。蟒精惨叫一声,从空中掉了下来,道行又损了百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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