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愣,谁也不知道姚荒山还有这么个“外甥”。李兴更是哭笑不得:“史爷,您可别乱说,我没打他啊。”史不得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转头对官差喊道:“二位差爷,你们瞧瞧!我舅舅被他们打成这样,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非得让他们抵命不可!”他一边喊,一边偷偷给姚荒山使了个眼色。姚荒山心领神会,干脆闭了眼,嘴里哼唧着,装作昏死过去。
领头的官差姓雷,名叫雷玉,是钱塘县八班的总头,为人还算公正。他知道史不得和姚荒山的底细,却也不敢怠慢——毕竟出了“人命关天”的事。雷玉蹲下身探了探姚荒山的鼻息,又摸了摸他的脉搏,眉头皱了起来:“还有气,不过气息挺弱。李掌柜,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?”
李兴急得团团转:“雷头,我真没打他,是他自己躺地上的。”济公在一旁喝着酒,突然插了句嘴:“雷头,依贫僧看,这老小子是装的。你拿根针戳他屁股,保管他立马跳起来。”史不得瞪了济公一眼:“哪来的疯和尚,敢咒我舅舅?再胡言乱语,我连你一起告!”济公嘿嘿一笑,不再说话,只顾着啃手里的酱肘子。
雷玉也觉得姚荒山像是装的,可又不敢贸然下手。正在这时,人群外又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:“无量天尊!何必动粗,贫道有办法让他醒过来。”众人抬头一看,只见一个穿黄布道袍的老道走了进来,这老道面如重枣,颔下三缕长髯,背上背着一把宝剑,正是人称“黄面真人”的孙道全。
孙道全此番前来,本是为了找济公报仇。前些日子,他的师弟褚道缘帮着贼人跟济公作对,被济公气得一病不起,孙道全咽不下这口气,四处寻找济公,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。他见济公也在,心中暗喜,决定先露一手,再找济公算账。
李兴见老道像是有本事的人,连忙作揖:“道爷若能救醒他,我必有重谢。”孙道全点点头,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,点燃后绕着姚荒山走了三圈,口中念念有词。众人都屏住呼吸,盯着地上的姚荒山。可过了半天,姚荒山还是一动不动,连哼唧声都没了。孙道全心里纳闷,又掏出一根银针,扎在姚荒山的人中上。这下,姚荒山不仅没醒,连鼻息都变得微弱了。
孙道全慌了神,他转头一看,只见济公正对着他挤眉弄眼,嘴角还挂着笑意。孙道全顿时明白,是济公在暗中捣鬼。他怒火中烧,指着济公骂道:“好你个疯和尚,竟敢破我的法术!”济公摊摊手:“贫僧可没碰他,是他自己不争气,想装死装过头了。”孙道全越想越气,冲上去对着济公脸上“呸”地啐了一口。
谁料这一啐,济公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捂着胸口倒在地上,蹬了蹬腿,咧了咧嘴,竟直挺挺地不动了。众人都吓傻了,刚才还好好的和尚,怎么被啐了一口就死了?雷玉连忙上前探了探济公的鼻息,脸色一变:“没气了!快,把这老道锁起来!”两个官差立刻掏出铁链,把孙道全锁了起来。孙道全急得直喊:“无量天尊!我没杀他!是他自己死的!”可任凭他怎么辩解,众人都亲眼看见是他啐了济公之后,济公才死的。
就在这时,地上的姚荒山突然动了一下。史不得眼睛一亮,连忙扑过去:“舅舅!你醒了?”姚荒山慢慢睁开眼,嘴里却发出了济公的声音:“好小子,你这外甥当得不错啊,竟敢帮着外人讹诈良善。”众人一听,都惊呆了——姚荒山的嗓音明明是个粗哑的汉子,此刻却变得和济公一模一样,尖细中带着几分戏谑。
原来,济公刚才被孙道全啐了一口后,故意装死,暗中却用了“移魂术”,把自己的一缕魂魄附到了姚荒山身上。他早就看出姚荒山不是善类,史不得更是无赖,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。雷玉也听出了这是济公的声音,他指着姚荒山,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……你是济……济公大师?”
“姚荒山”嘿嘿一笑,挣扎着坐起来,指着史不得说:“这小子可不是我外甥,前儿我讹当铺的时候,他还跑去搅局,这会儿倒认起亲戚来了。”史不得脸色惨白,连忙辩解:“你胡说!你就是我舅舅!”“姚荒山”突然提高声音:“我胡说?那我问你,你娘的忌日是哪天?你舅舅的大名是什么?”史不得支支吾吾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——他根本不知道姚荒山的底细,只是临时认的“亲戚”。
雷玉见状,心里已然明白。他喝斥道:“史不得!你竟敢冒充人家外甥讹诈,还不快把你‘舅舅’背走!若是再敢胡闹,我就把你带回衙门治罪!”史不得吓得魂飞魄散,他知道要是被官府查出来,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。他连忙上前,扶起“姚荒山”,嘴里连连说道:“舅舅,咱们回家,回家。”
济公附在姚荒山身上,故意装作虚弱的样子,任由史不得背着。雷玉不放心,让两个官差跟着,务必看着史不得把姚荒山背回家。史不得心里叫苦不迭——他哪有什么家,他媳妇在河沿开了家娼寮,那是他唯一能落脚的地方。他背着姚荒山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沿走去,背后还跟着两个官差,活像押解犯人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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