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龙愣在原地,半天没反应过来,手里的桂花糕都掉在了地上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什么?我等了整整一天,从早上等到天黑,你现在说不用写了?”他快步上前,抓住家丁的胳膊:“我要见卞公子,我要跟他理论!”可那名家丁力气很大,一把推开他:“公子说了,让你走你就走,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说着,就和另外两个家丁一起,推推搡搡地把李文龙赶出了尚书府。李文龙站在尚书府的大门外,看着那朱红的大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心里又气又委屈,眼眶都红了——他白白等了一天,不仅没挣到银子,还受了一肚子气。
李文龙揣着一肚子火气,踉踉跄跄地回到家。刚推开院门,刘氏就快步迎上来,手里还端着一碗温热的稀粥,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:“怎么样?卞公子满意吗?挣了多少银子?我给你留了粥,快趁热喝。”
“挣个屁!”李文龙一把夺过刘氏手里的粥碗,狠狠摔在地上,碗“哐当”一声碎了,稀粥洒了一地。他把帽子狠狠摔在桌上,帽子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。他怒气冲冲地吼道:“那卞虎就是故意耍我!让我在偏房里等了整整一天,从早上等到天黑,最后说他朋友帮他写好了,把我赶了出来!真是活见鬼了!这狗仗人势的东西,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!”
刘氏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,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碗片,手指被划破了也没在意。她站起身,从怀里掏出块帕子,轻轻擦了擦李文龙的脸,柔声道:“别气了,气坏了身体不值得。或许是真有急事呢?卞公子是大人物,身边的朋友也多,说不定真是临时有人帮忙写了。消消气,明日我再去问问马大娘,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计,咱们再去别处看看便是。”
夫妻俩正说着话,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轻轻的“咚咚”敲门声,声音很轻,像是怕被别人听见。紧接着,一个男人的声音压低了,带着几分暧昧的语气喊:“刘氏娘子,快开门,我知道你丈夫不在家,我来给你送点东西,是你上次说想要的那个。”
李文龙原本就一肚子火,听见这话,像是被点燃的炮仗,顿时炸了。他猛地站起来,抄起门后的木棍就冲了出去,嘴里吼着:“好你个奸夫!竟敢跑到我家来勾引我妻子!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!”他气得浑身发抖,眼睛都红了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打死这个奸夫,再休了那个不忠的女人!
可他打开门,外面空无一人,只有地上放着个蓝布包袱。李文龙捡起包袱,狠狠摔在地上,包袱裂开,里面滚出一对金耳坠和三张折着的纸。他捡起来一看,纸上写着三首情诗,字里行间都是些调笑的话语,最后还写着前日所赠金镯、垂金扇,望娘子妥善收好,日后再续前缘。
李文龙气得浑身发抖,眼睛都红了,转身冲进屋里,一把抓住刘氏的手腕:你说!这是谁送的?你跟哪个野男人私通了?
刘氏被他抓得生疼,看着地上的金耳坠和情诗,脸色煞白:我不知道!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!文龙,你相信我!
相信你?李文龙冷笑一声,甩开她的手,快步走到木箱前,一把掀开盖子,伸手在里面翻找。刘氏连忙上前阻拦:文龙,你干什么?那是我的箱子!
可李文龙力气大,一把推开她,刘氏踉跄着撞在桌角上,疼得皱起眉头。不一会儿,李文龙从箱子底层翻出了那只金镯子和垂金扇,举到刘氏面前:证据确凿,你还敢狡辩!这东西怎么解释?
刘氏看着那两样东西,彻底懵了:这...这不是我的东西!怎么会在我箱子里?
不是你的是谁的?难道是它自己长脚跑进去的?李文龙越说越气,想起自己平日里的辛苦,想起妻子的背叛,只觉得心都碎了,我李文龙就是再穷,也容不得妻子不忠!今日我便休了你!
他转身就去拿纸笔,刘氏扑上去抱住他的腿,哭着哀求:文龙,我真的是冤枉的!你再好好想想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昨日姨母来帮我收拾过箱子,会不会是她...
住口!李文龙一脚把她踹开,马大娘是你姨母,怎么会害你?分明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,想嫁祸给别人!他飞快地写好休书,甩在刘氏面前,你看看,若是认罪,就签字画押,明日就回你娘家去!
刘氏看着那张休书,泪水模糊了视线,心如刀割。她知道李文龙性子执拗,此刻又在气头上,说什么他也不会信。她哭着摇了摇头:我没做错事,我不签。
李文龙见状,越发认定她是心虚,转身就去叫马大娘来做见证。马大娘早就得了卞虎的吩咐,一进门就装作惊讶的样子,看着地上的东西,又看了看哭红眼睛的刘氏,假惺惺地劝道:侄女啊,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?文龙待你多好啊。又转头对李文龙说,文龙啊,你也别太生气,夫妻一场,好聚好散。
在马大娘的下,李文龙强行让刘氏在休书上按了手印。刘氏抱着哭个不停的阿毛,泪水打湿了衣襟。马大娘拉着她的手,地说:侄女,你这样回娘家也不好看,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,等文龙气消了,我再帮你劝劝他。
刘氏走投无路,只好点了点头。可她刚要抱着阿毛走,李文龙就把阿毛夺了过来:孩子是李家的种,不能跟你走!阿毛见要和母亲分开,哭得撕心裂肺,伸手喊着娘,娘,刘氏的心都要碎了,却被马大娘硬拉着走出了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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