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府衙庭院里的鹤笼也躁动起来。那只雄鹤扑腾着翅膀,用尖嘴不断啄着鹤笼的木栏,发出“笃笃笃”的声响,雌鹤则在一旁不安地叫着。陈亮躲在梧桐树后面,紧紧盯着鹤笼,忽然看见后堂的方向飘来三缕青烟,烟味带着淡淡的檀香——正是济公的信号!他立刻冲了出去,一把推开鹤笼的门。那只雄鹤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来,直奔书房的方向飞去——书房里,张仲书的小公子正裹着被子睡觉,小脸蛋红扑扑的,还在打着小呼噜。陈亮见状,心里一急,加快脚步追了上去。就在雄鹤快要飞到书房窗棂的时候,陈亮纵身一跃,伸手去抓雄鹤的翅膀。雄鹤尖利地叫了一声,猛地转过身,用尖嘴朝着陈亮的手背啄去。陈亮早有防备,从怀里掏出济公给的护身符,那护身符是用红布包着的,上面绣着一个“佛”字,他朝着雄鹤晃了晃,雄鹤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,眼神也变得迷茫。陈亮趁机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,猛地罩住了雄鹤的头,双手紧紧抱住它的身体,快步朝着后堂走去。
两人一前一后把马和鹤带到后堂,就见济公早已在那里摆好了法坛。法坛设在后堂的正中央,用一张八仙桌搭成,上面铺着黄色的法布,摆着三个青铜香炉,一对烛台,烛台上的红烛燃得正旺,还有一碗清水,一把桃木剑——那桃木剑是济公早年在终南山亲手砍伐的桃木制成,剑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。济公已经换上了一件半旧的黄色法衣,法衣上绣着莲花图案,虽然有些地方褪色了,但依旧透着庄严。他见雷鸣和陈亮把马和鹤带了进来,点了点头,拿起桃木剑,走到法坛前,闭上眼睛,嘴里念念有词,声音低沉而有节奏:“尘缘未了,冤仇难消;三百年恨,今日当了;佛法加持,怨气尽散;今日超度,来世安好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”念完咒语,他猛地睁开眼睛,拿起桃木剑,朝着马和鹤的头顶轻轻一点。就见两道白光从马和鹤的头顶飘了出来,一道呈淡黄色,一道呈淡青色,在空中盘旋了两圈,隐约能看出一个秀才和一个画师的身影,他们对着济公深深一揖,又看了一眼张仲书,眼神里的怨气渐渐消散,最后化作两道流光,朝着后堂的大门飞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好了,它们的魂魄已经被我送去江南首富沈家投胎了,沈家行善积德,来世定能享福,冤仇也算彻底化解了。”济公收起桃木剑,松了口气,擦了擦额头的汗珠——超度三百年的冤魂,对他来说也耗费了不少元气。他指着马和鹤,对雷鸣和陈亮说:“雷鸣,你把这马牵到后院的柴房,杀的时候用我给你的那把牛耳刀,刀刃锋利,能一刀毙命,减少它的痛苦,然后取它的肝,要完整的,不能破;陈亮,你把这鹤带到厨房,杀的时候捂住它的嘴,别让它叫出声,取它颈下的肉,切成三四寸宽的条,肥瘦相间的最好,这样才像传说中的凤髓。记住,处理完肉身之后,把马皮和鹤羽留下,我还有用,剩下的肉身找个地方埋了,上面种棵桃树,镇住残留的阴气。”两人虽然心里有些不忍,但想到这是为了化解冤仇,还是点了点头,各自带着马和鹤去了。
不多时,雷鸣和陈亮就端着两个托盘回来了。雷鸣的托盘里放着一个青花瓷盘,盘子里是一块完整的马肝,颜色暗红,还带着一丝温热;陈亮的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瓷盘,盘子里是切好的鹤肉,肉质鲜嫩,呈淡粉色。济公走上前,拿起一块鹤肉闻了闻,满意地点点头,笑着说:“不错不错,这鹤肉养得好,鲜嫩得很,比和尚上次在灵隐寺吃的鸽子肉还香,正好下酒。张大人,快来尝尝我这‘龙肝凤髓’,寻常人可是吃不到的!”张仲书看着桌上的马肝和鹤肉,心里一阵心疼,那马肝是他宝贝宝马的,那鹤肉是他儿子最喜欢的白鹤的,他怎么忍心下口?可他看着济公鼓励的眼神,又想起刚才超度的场景,还是强装镇定,拿起筷子,夹了一小块鹤肉放进嘴里。别说,这鹤肉经过简单的处理,确实鲜嫩无比,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,比平时吃的鸡肉、鸭肉还要美味几分。
四人正吃得热闹,济公还在给雷鸣和陈亮讲他在杭州府断案的趣事,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“砰”的一声门响,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,他身上的皂衣都被汗水浸湿了,头发乱糟糟的,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,一进门就大声喊道:“大人!不好了!出大事了!西侧马棚里的踏雪追风马被人杀了,肚子被剖开了,肝不见了!还有庭院里的雄白鹤,也被人杀了,颈下的肉都被割走了!马夫和负责喂鹤的下人都吓傻了,跪在那里哭呢!”
喜欢济公外传请大家收藏:(www.38xs.com)济公外传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