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公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得干干净净,他放下筷子,往左右看了看——邻桌的客人正竖着耳朵偷听,说书先生也停了醒木,连唱曲的姑娘都放下了琵琶。他皱了皱眉,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,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股子神秘:“你们查不到线索不奇怪,因为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。那乱葬岗底下,压着一座南北朝时期的古墓,墓主人是个战死的将军,生前杀孽重,死后尸身不腐,吸收了千年的阴气,炼成了僵尸精。这东西每到月黑风高夜就会出来,专抓活人吸阳气,吸完了就把尸体拖回古墓当‘养料’。你们找到的脚印,是它裹着尸布留下的;黑色粘液,是它身上的尸气凝结的。那五个失踪的百姓,恐怕早就没了性命,尸体都在古墓的耳室里堆着呢。”
雷鸣听到“千年僵尸精”五个字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比刚才见了华云龙还难看,握着酒杯的手指都泛了白。不过这慌乱只持续了一瞬,他就赶紧低下头,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洒出的酒液,再抬头时,脸上已经堆起了恰到好处的害怕,声音都带着点颤:“师、师父,这僵尸精……真有这么厉害?我们俩跟着您,能、能打得过它吗?弟子以前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僵尸,说它们刀枪不入,还会咬人传染,心里实在有点发怵。”他说着,还故意往陈亮身边靠了靠,像是想寻求安慰。可济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——雷鸣低头时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,握着酒杯的手不仅没抖,反而悄悄攥紧了,那股害怕劲儿,演得比戏班子里的花旦还假。
济公瞥了雷鸣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他夹了块酱牛肉放进嘴里,慢慢嚼着,故意吊足了胃口才开口:“厉害是真厉害,皮糙肉厚得很,寻常的刀砍上去,最多留道白印,跟挠痒痒似的;弓箭射上去,箭头都能崩断。不过嘛——”他拖长了调子,从怀里摸出个黄布小包,往桌上一倒,几样东西滚了出来:一把三寸长的桃木剑,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;一叠黄纸符,符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图案;还有一小袋糯米,颗颗饱满雪白。“这几样都是僵尸精的克星。桃木剑能破它的尸气,黄符贴在它额头上,能定住它的身形,糯米撒在它身上,能烧得它魂飞魄散。”济公拿起桃木剑,在手里掂了掂,“明天一早,咱们仨带着这些东西去乱葬岗,等它出来觅食时,我先用法术困住它,你们俩就用桃木剑刺它的心脏——那是它的死穴,一刺就灵。保准把这东西收拾得服服帖帖,让它再也不敢出来害人!”说着,他又夹了一大块酱牛肉塞进嘴里,吃得满脸油光,仿佛说的不是去降妖除魔,而是去赶庙会。
几人正吃得热闹,陈亮刚要问济公古墓的具体位置,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“噔噔噔”的急促脚步声,那声音又重又乱,像是有人在上面跳着走,震得楼梯板都“嘎吱”作响。紧接着,一个尖细得像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从楼梯口飘了下来,那声音又高又飘,还带着股子蛮横:“刘胖子!死哪儿去了?赶紧给爷准备最好的‘听涛雅间’!再把你这儿的招牌菜全端上来——酱爆鸭舌要刚出锅的,醉虾要活蹦乱跳的,东坡肉要炖得脱骨的,少一样爷就砸了你的店!”这声音一落,大堂里瞬间安静了不少,刚才还划拳的壮汉赶紧放下酒杯,说书先生也往后缩了缩——谁都知道,这是杭州知府的小舅子周霸天来了,这小子仗着姐夫的权势,在城里横行霸道,抢过菜农的菜,砸过小贩的摊,没人敢惹。
刘胖子听到这声音,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比刚才见了华云龙时还难看,额头上的冷汗“唰”地就冒了出来,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胸前的衣襟。他连忙对着济公拱了拱手,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:“圣僧,您先慢用,小的去去就回!”说完撒腿就往楼梯口跑,胖身子跑得飞快,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,一边跑一边喊:“周爷!您来了!雅间早就给您留着呢!菜也给您备着了,马上就好!”不一会儿,刘胖子就陪着一群人从楼梯上下来了——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,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云锦袍子,料子是江南织造府专供的,上面用金线绣着福寿图案,晃得人眼睛疼;他满脸横肉,下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,胡尖还抹了油,亮得能照见人影;手里把玩着两个拳头大的铁球,铁球碰撞着发出“哐当哐当”的响,走一步就晃一下肚子,那派头比知府还大。他身后跟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,个个穿着短褂,腰里别着短刀,眼神凶狠地扫过大堂,谁要是多看一眼,他们就瞪回去。周霸天刚下楼梯,就一眼瞥见了济公桌上的酱爆鸭舌,鼻子嗅了嗅,皱着眉对刘胖子说:“这菜怎么给这疯和尚上了?爷要吃刚炒的,把这盘给爷端过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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