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管家就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回来了。打开木箱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十锭十两重的官银,银光闪闪,晃得人眼睛都花了。刘妈妈亲自清点,数了一遍又一遍,确认没错后,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卖身契,小心翼翼递给赵文会,还不忘叮嘱:“赵员外,您收好这契约,日后可就跟我们春风院没关系了。”尹春香接过自己的小包袱,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,就是那枚玉印和一本翻旧了的《论语》,她对着三人又磕了三个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:“三位恩人,大恩大德,小女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!”
赵文会连忙扶起她,温声道:“姑娘不必如此。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送你去城隍山上的清贞庵。那庵里的清贞师太是位得道高僧,为人慈悲,且跟我们哥俩有些交情,你去了那里,既能安心修行,也没人敢来打扰。”
尹春香感激得热泪盈眶,又要下拜,被济公一把拉住:“姑娘别老磕头,磕多了头晕!”尹春香擦了擦眼泪,怯生生地说道:“多谢三位恩人安排!只是……只是这春风院的人素来难缠,我怕路上再被他们拦着,还望三位恩人能亲自送我一程,小女子感激不尽!”
济公一拍胸脯,破蒲扇拍得“啪啪”响:“这有何难!贫僧今天正好没事,就当陪姑娘爬山散心了!”他转头看向赵、苏二人,挤眉弄眼道:“你们哥俩也一起去,正好给清贞师太送点香火钱,顺便蹭杯好茶喝,多划算!”赵文会和苏北山相视一笑,点头应下,一行人收拾妥当,便往城外的城隍山而去。
从临安城到城隍山,约莫有十里路程,前半段是平坦的官道,后半段却是崎岖的山路。尹春香虽是官宦之女,却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,走了没多远,就累得香汗淋漓,脚步也渐渐沉重起来,脸色都有些发白。济公瞧着不忍,从怀里掏出破蒲扇,对着尹春香轻轻一扇,口中念念有词:“扇一扇,轻如燕,爬山就像逛花园!”话音刚落,尹春香就觉得一股清凉的风裹着她,浑身的疲惫瞬间消散,脚步也轻快了不少,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。赵文会和苏北山看得暗暗称奇——这疯和尚的法术,还真不是盖的!
一行人说说笑笑,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清贞庵。这庵堂建在半山腰的平地上,四周古柏参天,翠竹环绕,山门上“清贞庵”三个大字苍劲有力,透着一股清净肃穆之气。刚到门口,就见一个穿灰布僧袍的小尼姑迎了出来,这小尼姑约莫十二三岁,脸蛋圆圆的,见了济公就像见了亲人似的,蹦蹦跳跳地行礼:“济公师父,您可算来了!师太早上还说呢,今天会有贵客临门,让我们备好素斋!”
济公哈哈大笑,拍了拍小尼姑的脑袋:“还是你家师太有眼光!快去通报,就说贫僧带了位姑娘来,想在庵里修行,顺便给她送点香火钱!”小尼姑吐了吐舌头,连忙跑进庵里通报。没过一会儿,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尼姑缓步走了出来,她身穿灰布僧袍,手持念珠,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清亮,正是清贞师太。
清贞师太对着济公深施一礼,声音沉稳:“师父大驾光临,贫尼有失远迎!”又转向赵文会和苏北山,双手合十道:“赵员外、苏员外,上次捐的香火钱,贫尼已经用来修缮禅房了,还未多谢二位呢!”原来赵、苏二人每年都会给清贞庵捐不少香火钱,一来二去,就跟清贞师太熟络起来了。
济公把尹春香的遭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,末了还加了句:“这姑娘有气节、有才华,是个好苗子,师太可千万别不收啊!”清贞师太看向尹春香,眼神里满是慈悲,她轻轻抚摸着尹春香的头,叹了口气:“真是个苦命的孩子!既然是师父举荐的,贫尼自然收留。姑娘,庵里的日子清苦,每日要诵经、种菜,你可吃得消?”
尹春香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对着清贞师太磕了个头:“多谢师太收留!小女子不怕清苦,只要能远离尘嚣,一心向佛,做什么都愿意!”
清贞师太连忙扶起她,对旁边的小尼姑吩咐道:“静慧,带尹姑娘去东厢房住下,给她取套干净的僧袍,再端碗热粥来。”静慧点点头,带着尹春香往后院走去。尹春香走之前,又对着济公、赵文会和苏北山深深鞠了一躬,眼中满是感激,这才跟着静慧离开。
一行人在庵堂的客厅里坐下,小尼姑端来刚沏好的碧螺春,茶香袅袅。清贞师太陪着聊了会儿天,无非是些庵里的日常和临安城的琐事。眼看日头偏西,三人就起身告辞。清贞师太送他们到山门,双手合十道:“师父,二位员外,日后若有闲暇,常来庵里坐坐,贫尼备好了素斋等着你们。”济公摆了摆蒲扇:“一定一定!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来捣乱,你就去灵隐寺找我,贫僧保证把他们打得连亲妈都不认识!”
下山的路上,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赵文会感慨道:“今天这事办得痛快!救了尹姑娘一命,也算是圆了尹刺史的心愿。”苏北山点点头,笑道:“是啊!要不是师父在,刘妈妈那老虔婆指不定要耍什么花招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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