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脚程不慢,尤其是雷横和陈达,常年在江湖上奔波,赶路最是在行。约莫走了两个时辰,天快蒙蒙亮的时候,前方出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——这山谷名为“鹰嘴谷”,两边是陡峭的山崖,中间只有一条丈许宽的小路,是通往临安府的必经之路。刚走进山谷没多久,忽然听到山崖上一声尖锐的呼哨,紧接着“哗啦啦”的声响传来,无数石块从山崖上滚下,堵住了前后的路口。雷横心中一紧,大喝一声:“不好!有埋伏!”话音未落,从山崖上冲下来二三十条汉子,个个手持刀枪棍棒,脸上涂着油彩,凶神恶煞。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,左眼上蒙着一块黑布,右眼凶光毕露,手中握着一把开山斧,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。他站在路中间,将开山斧往地上一拄,大喝一声:“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,要想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!识相的把钱财和那疯和尚交出来,爷爷饶你们不死!”
雷横和陈达立刻护在济公和赵老者身前,拔出兵刃戒备着。济公却毫不在意,摇摇晃晃走上前,扇了扇破蒲扇道:“阿弥陀佛!施主,出家人以慈悲为怀,劝你还是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吧。你看你好好的一只眼睛没了,若是再作恶,小心另一只眼睛也保不住。”那独眼龙名叫周通,是黑风寨的二寨主,昨日接到王虎的传信,说有肥羊进了悦来老店,让他带人接应,没想到等了一夜没见人,便带着弟兄们来此埋伏。他见济公穿得破破烂烂,还敢出言调侃自己,顿时怒不可遏,指着济公骂道:“哪里来的疯和尚,敢管爷爷的闲事?我这眼睛就是当年抢地盘时被人弄瞎的,怕过谁?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钱财和那两个绑着的人交出来,不然爷爷一斧劈碎你的脑袋!”
济公嘿嘿一笑,晃了晃酒葫芦道:“爷爷?你这独眼龙,连路都看不全,还好意思自称爷爷?我和尚要是你爷爷,那你娘岂不是瞎了眼才会生你?”周通被骂得暴跳如雷,大吼一声:“疯和尚找死!”双手举着开山斧,朝着济公猛劈过来——这一斧势大力沉,带着呼啸的风声,仿佛要将济公劈成两半。雷横和陈达都替济公捏了把汗,正要上前相助,却见济公不慌不忙,轻轻挥动手中的破蒲扇,看似随意地往斧头上一扇。只听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火星四溅,周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斧柄传来,震得他双臂发麻,虎口开裂,开山斧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踉跄着退了三四步,差点摔坐在地,盯着济公手中的破蒲扇,眼睛瞪得溜圆,满脸难以置信: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妖法?”
跟随周通来的喽啰们也都惊呆了,一个个举着兵刃不敢上前。济公收起蒲扇,板起脸道:“什么妖法?这是佛法!你们这些人,有手有脚不去种地经商,偏偏要做这劫道害命的勾当,难道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,被拔舌剥皮吗?”周通缓过劲来,见手下人都不敢动,恼羞成怒地吼道:“少跟他废话!兄弟们,这和尚就会些邪门歪道,咱们人多,一起上,砍死他!”喽啰们闻言,互相看了看,壮着胆子举着刀枪朝着济公围了过来。济公不慌不忙,再次探手入怀,摸出一把铜钱,手腕一扬,铜钱如雨点般射向众人。这些铜钱看似普通,却带着精准的力道,每一枚都打在喽啰们握兵刃的手腕上。“哎哟!”“我的手!”惨叫声此起彼伏,喽啰们手中的刀枪棍棒“噼里啪啦”掉了一地,个个捂着手腕疼得直咧嘴。
周通见状,知道遇上了真正的高手,哪里还敢恋战,转身就往山崖上的小路跑——那是他们事先留好的退路。济公嘿嘿一笑,道:“想跑?没那么容易!”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地面,身形如轻燕般跃起,竟直接飘到了周通面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。周通吓得魂飞魄散,双腿发软,连忙哀求道:“圣僧饶命!圣僧饶命!小的再也不敢劫道了!求您放了我吧!”济公将他往地上一扔,蒲扇指着他的鼻子道:“饶你可以,但我问你,你认识王剥皮和王虎吗?”周通趴在地上,连连点头道:“认识!认识!王剥皮是我大哥,王虎是我侄子!我们黑风寨和悦来老店是一伙的,专门在这一带劫掠客商!”济公闻言,转头对雷横道:“你瞧,我说什么来着,果然是一伙的!”雷横走上前,一脚踩在周通背上,怒喝道:“好一伙狼狈为奸的恶贼!今日一并送官府治罪!”
济公道:“也好,正好让官府一锅端了。”雷陈二人解下喽啰们的腰带,将二十多个劫道的汉子一个个捆起来,又找了根粗麻绳,把他们串成一串。周通被捆得最结实,嘴里还被堵上了布,只能“呜呜”地哼着。四人押着浩浩荡荡一队俘虏,继续朝着临安府赶路。此时天已经大亮,太阳从东方升起,照亮了前路。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远远就望见了临安府的城墙——那城墙高达三丈,青砖黛瓦,城门处有官兵值守,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。雷横松了口气,对众人道:“终于到了!有官府在此,咱们就安全了。”济公点了点头,晃了晃酒葫芦道:“先去报案,把这些恶贼交出去,咱们再找地方喝几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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