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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公摇摇晃晃领着众人进了寺门,眼角却早把周遭情形扫了个通透。他故意放慢脚步,先拽着李平几人往大雄宝殿去,蒲团还没跪稳,就捏着嗓子念起经来:“阿弥陀佛,佛祖在上,弟子济颠给您请安!今日特来送份‘热闹大礼’,保准您老人家看得提神,也让这毗卢寺的香火更‘旺’几分!”那调子怪腔怪调,把旁边跪着上香的老居士听得直皱眉。拜完佛,他揣着怀里的油纸包,脚尖一点就往偏殿方向蹭,刚转过藏经阁的拐角,就眼尖地瞥见周氏站在偏殿门口的石榴树旁,手里捏着块绣帕不停绞着,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东张西望,鬓角的珠花因为慌张晃得厉害。不多时,广智挺着胸脯从方丈院走来,袈裟上的金线在日头下闪着光,离着还有三步远就挤出满脸堆笑,周氏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,快步迎上去凑在他耳边嘀咕,嘴唇动得飞快,还不时偷瞄四周。广智听完拍了拍她的手背,眼神里满是笃定,两人一前一后溜进偏殿,关门时还特意留了道缝,显然是让外面望风的小和尚方便观察。
这一幕看得赵奎气血翻涌,拳头攥得指节发白,牙齿咬得咯咯响,身子一挺就要冲上去踹门。济公眼疾手快,伸脚勾住旁边的石墩子往他腿边一挡,赵奎脚下一绊,火气顿时消了大半。“急啥?”济公嚼着颗花生米,含混不清地说,“现在冲进去,那秃驴一准儿把人藏佛像后头,再喊你个‘诬告僧人’的罪名,你吃得消?要我说,就得让他俩在全寺香客面前露脸,看这对狗男女往后还敢不敢抬头!”说着,他从怀里摸出一把线香,用火折子“啪”地一下点着,插在偏殿门口的青铜香炉里,香灰顺着风飘进殿内。又从破扇子上撕下块粗布,蘸了点随身携带的女儿红,提起手指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,字迹虽丑却笔笔分明。他把布塞给张老栓,压低声音嘱咐:“一会儿人围多了,你就站那台阶上举着,嗓子放开了念,越响越好!”张老栓攥着布,激动得手都抖,连连点头:“放心吧济师父,保准让全寺都听见!”
一切安排妥当,济公索性一屁股坐在偏殿门口的青石台阶上,掏出油纸包里的鸡腿大口啃起来,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,还故意把骨头往地上一扔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“哎哟,这毗卢寺的香火真是旺啊!”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又尖又亮,盖过了大雄宝殿的钟声,“就是这偏殿里头,咋飘出股子怪味儿?又骚又腻,比我昨儿在菜市场闻着的烂鱼还冲!比我这刚出炉的鸡腿香多啦!”这话一喊,路过的香客顿时停下脚步,三三两两地凑过来张望。有个提着香篮的大嫂好奇地问:“大师傅,啥味儿啊?我咋没闻见?”济公眨了眨眼,往殿门努努嘴:“你再往前凑凑,保准闻着!说不定是里头藏了啥宝贝,捂得发馊喽!”这话勾得众人更起了兴致,没一会儿就围了二三十人,交头接耳地议论着,都往紧闭的偏殿门瞅。
偏殿里的广智正攥着周氏的手说悄悄话,刚要往她脸上凑,就听见外面的喊叫声,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,骂道:“哪个混小子在外头瞎嚷嚷?扰了老子的兴致!”周氏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绣帕掉在地上,脸色惨白:“不……不会是赵奎找来了吧?他昨儿就不对劲,莫不是看出啥了?”广智拍了拍胸脯,强装镇定:“怕他作甚?一个连饭都快吃不上的穷秀才,敢闯毗卢寺?我这就出去看看,定是哪个香客不懂规矩,看我不把他赶出去!”说着慌忙理了理皱巴巴的袈裟,又帮周氏拢了拢散乱的鬓发,压低声音补了句:“别怕,有我在,没人敢动你!”这才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殿门走了出来。
一出门,就看见济公盘腿坐在台阶上啃鸡腿,油乎乎的手还在袈裟上蹭了蹭,周围围了一圈探头探脑的香客,个个都往殿里张望。广智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沉了,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,指着济公怒斥:“济颠!你不在灵隐寺跟那些酒肉朋友鬼混,跑到我毗卢寺来撒野,成何体统!”济公慢慢抬起头,眯着醉眼上下打量他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:“哟,这不是广智师父吗?瞧您这袈裟穿的,金闪闪的跟个财神爷似的!我听说您这儿香火旺,特地来给您添点‘人气’啊——您看,这不来了这么多施主?”他晃了晃手里的鸡腿,油星子溅到了广智的鞋上,“我在这儿吃个鸡腿解解馋,咋就碍着您事儿了?难不成这毗卢寺的台阶,还不让和尚坐了?”
广智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济公的鼻子骂:“佛门净地,清规戒律森严,岂容你在此饮酒食肉、秽语伤人!还不赶紧滚出寺去,不然我可要叫僧兵把你绑起来了!”济公慢悠悠地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突然收起笑容,提高声音道:“佛门净地?我看是‘龌龊之地’吧!”这话一出,周围的香客顿时安静下来,齐刷刷地看向广智。济公扇了扇破扇子,继续道:“有的人穿着崭新的袈裟,戴着念珠,见了施主就阿弥陀佛,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的苟且事!我这喝酒吃肉的疯和尚,虽说不守清规,可心是干净的;总比某些披着僧衣的伪君子,强上一百倍一千倍!”香客们顿时炸开了锅,有个老和尚气得直跺脚,也有年轻些的悄悄议论:“难道广智师父真有啥把柄?”“怪不得刚才闻着殿里有脂粉香……”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广智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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