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鸣听得火冒三丈,就要拔刀砍他,被陈亮一把拦住:“二哥,别冲动!杀了他脏了咱们的手,也犯了王法。不如把他送官,让官府治他的罪,这样才解气,也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赵德芳点点头,深吸了一口气:“英雄说得是。来人啊,把他绑起来,关进柴房,明天一早就送官!”家丁们七手八脚地找来绳子,把陈事不足绑得跟粽子似的,拖进了柴房。
解决了贼的事,俩人刚要回房休息,忽然听见街西头传来一阵悲切的哭声,这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陈亮皱了皱眉,侧耳听了听:“这哭声怎么这么耳熟?好像是刘王氏的声音。”雷鸣也听出来了,一拍大腿:“坏了!肯定是出什么事了!走,咱们瞧瞧去!别是她拿着银子,被人盯上了!”
俩人不敢耽搁,赶紧换了白天的衣服,快步出了赵家楼,往街西头走去。刘王氏的家在街西头路北,是一间破旧的小土房,离赵家楼不远,没一会儿就到了。只见土房门口围着几个邻居,都皱着眉头叹气,脸上满是同情。俩人挤进去一看,只见刘王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,怀里的银子不见了,她丈夫躺在床上,气得浑身发抖,腿上的恶疮因为情绪激动,又破了,流了一床的脓血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大嫂,怎么了?银子呢?”陈亮赶紧上前,蹲下身问道。刘王氏见是雷陈二人,哭得更伤心了,哽咽着说:“恩公,银子……银子被偷了!我刚才拿着银子去棺材铺订了棺材,付了定金,剩下的银子揣在怀里往回走,刚到家门口,就看见门被撬开了。我赶紧跑进屋里,就看见我丈夫倒在地上,晕了过去,怀里的银子也不见了!我把他叫醒后,他一听说银子被偷了,气得又晕了过去,刚醒过来,就这样了……”
旁边一个邻居大爷叹了口气,补充道:“刚才我们听见屋里有动静,赶紧跑出来看,就见一个黑影从房顶上跳下来,往东边跑了,跑得比兔子还快,我们几个老头子也追不上。那黑影看着身形不高,挺瘦的。”
雷鸣一听就火了,攥紧了拳头:“肯定是陈事不足的同党!这泼皮,没想到还有帮手!等明天送官的时候,非得让官府好好审审他!”陈亮却摇了摇头,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门框上的撬痕,又看了看地上的脚印,眉头皱得更紧了:“二哥,不对。陈事不足已经被咱们绑起来了,他的同党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消息,而且这撬痕很专业,是用特制的撬棍弄的,陈事不足那泼皮没这本事。再说,刚才那黑影是往东边跑的,陈事不足的家在南边,方向也不对。你看这脚印,很小,很深,应该是个瘦子,而且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。”
正在这时,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说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施主莫慌,贫僧来也。”众人回头一看,只见济公长老摇着破蒲扇,提着酒葫芦,笑眯眯地走了进来,身上的破僧袍还是那么脏,可脸上的笑容却让人心里一安。“师父!”雷陈二人赶紧上前见礼。刘王氏一看是个破和尚,也顾不上哭了,愣愣地看着他,不知道这和尚是来干什么的。
济公走到床边,看了看刘王氏丈夫的恶疮,又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,嘿嘿一笑:“无妨无妨,这点小毛病,包在贫僧身上。”他从酒葫芦里倒出一点酒,又从破僧袍的袖筒里掏出一把草药,这草药绿油油的,带着一股清香。他把草药放在手心,揉了揉,直到揉出汁液,才敷在刘王氏丈夫的恶疮上,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,贴在上面,说:“放心吧,三天之后,这疮就好了,连疤都不会留。”
刘王氏丈夫本来疼得直咧嘴,敷上草药后,立马就不疼了,他惊讶地看着济公,感激地说:“大师,您真是活菩萨!这草药真管用,一下子就不疼了!”刘王氏也反应过来,赶紧给济公磕头:“多谢大师!多谢大师救命之恩!”
济公赶紧拦住她,摆了摆手:“不用谢,不用谢。贫僧就是路过,顺手帮个小忙。”他转头对陈亮说:“陈亮啊,你跟贫僧来,我带你去抓偷银子的贼。”陈亮一愣:“师父,您知道贼在哪儿?”济公指了指东边,笑得神秘:“就在旧兴隆街东头的小胡同里,那贼姓钱,叫钱心胜,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,白天在赵家楼门口看见你给刘王氏银子,就起了歹心,晚上做了个蜈蚣梯子,爬墙偷了银子。”
原来,这钱心胜是嘉兴府出了名的小贼,平时就靠偷鸡摸狗过日子,手艺还算不错,只是胆子小,不敢偷大户人家,专挑穷苦人家下手。今天白天,他在赵家楼门口看热闹,亲眼看见陈亮给了刘王氏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子,当时就动了歪心思。他跟着刘王氏回了家,摸清了她家的情况,知道她家里只有一个病号和一具尸体,好欺负,就回家做了个蜈蚣梯子——这蜈蚣梯子是贼人的常用工具,一根细长的杉杆上绑着几根横棍,跟梯子似的,能靠在墙上爬上去,轻便又隐蔽。晚上他就靠着这蜈蚣梯子,爬上了刘王氏家的墙头,撬开门锁,偷了银子,刚要跑,就被邻居发现了,只好往东边的小胡同跑,躲进了自己的破屋里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