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拍即合,当下就分工完毕。掌柜的怕他们摸黑迷路,特意找了个油纸灯笼,灌了满满一壶灯油,又给秦山柱塞了两个热乎的菜团子:“英雄们,观里的墙头上有碎玻璃,你们可得小心。后院那棵老榆树靠着大殿,爬上去能看见里面的动静。”秦山柱拍了拍掌柜的肩膀,把菜团子揣进怀里:“放心!俺们一定把你儿子救回来!”苏文清把自己的折扇塞给赵顺风:“这扇子柄里有火折子,吹一下就能着,探路时用得着。”众人收拾妥当,秦山柱又把铜锤藏在客栈后院的柴堆里,只带了把短刀防身,一行人借着夜色,悄没声地往镇子东头走去。
此时已是三更天,月亮被乌云裹得严严实实,连颗星星都没有。路上黑漆漆的,只能听见远处几声狗吠,还有风吹过树梢的“呜呜”声,跟孩子哭似的。赵顺风走在最前面,他光着脚踩在地上,哪怕是一片落叶的动静都能听出来。走到离三清观五十步远的地方,他突然停住脚步,右手往后一摆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众人赶紧蹲下,秦山柱和周断水往两边散开,形成一个半圆,把柳轻烟护在中间。赵顺风侧着耳朵,那对大耳朵微微颤动,连观里烛火“噼啪”的响声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众人屏住呼吸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赵顺风听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,才凑到秦山柱耳边,声音轻得像蚊子叫:“里面是黄一道和清风、明月。黄一道说,明天卯时动手,去镇西头的李家和王家抢孩子,那两家各有一对双胞胎,说是‘纯阴中的极品’;还要抢镇东头的三个挑夫,都是练过把式的,阳气足。他要凑够三十个童男童女、十个壮汉,先把剑胚铸出来,说‘剑胚一成,就能号令阴兵’。还说等剑炼成了,先把望峰镇的人都杀了,取他们的魂魄炼进剑里,到时候‘古天山上下,唯我独尊’!”
秦山柱听了,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,拳头攥得咯咯响,指节都泛白了。他猛地就想站起来,柳轻烟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他的后领,压低声音怒斥:“大哥!你忘了刘木匠说的?观里有阴风阵!你这一冲进去,风一吹,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,还怎么救人?”她指了指观墙,墙头上隐约有绿色的光点闪烁,“那是磷火,肯定是阴风阵的引子,碰着就会被迷了心智!”
王铁嘴抬头看了看天,乌云更密了,连一丝月光都透不出来。他掏出罗盘,指针转得更疯了:“二妹说得对!今晚月黑风高,是阴魂最活跃的时候,黄一道说不定正在炼剑胚,咱们这时候进去,正好撞在他的法术最强的时候。不如等明天卯时,他带人去抢人的时候,咱们兵分两路——一路去救孩子,一路在半路上截杀他!白天阳气重,他的阴风阵威力会减一半,咱们胜算更大!”
周断水摸了摸腰间的缅刀,刀鞘是鲨鱼皮做的,冰凉顺滑。他望着观里那扇亮着灯的窗户,轻声说:“而且得先找到孩子们的位置。刚才赵三哥听见里面有熔炉的响声,估计孩子们就关在大殿附近。咱们得想办法绕到后面,看看有没有偏门或者地道,别等打起来,孩子们被火燎到或者被浓烟呛着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刚才看见观后墙有棵老槐树,树枝都快搭到墙头上了,爬上去应该能看见里面的布局。”
众人商量定了,悄悄往回走。回到客栈时,苏文清果然没睡,正坐在桌子旁看书,桌上摆着一壶热茶,茶还冒着热气。他见众人回来,赶紧放下书,快步迎上来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怎么样?孩子们……还安全吗?”秦山柱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他按回椅子上,把探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,只是没敢说黄一道要杀全镇人的话,怕他担惊受怕。
苏文清听了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在地上。他定了定神,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从行囊里翻出一本线装书,书页都发黄了,封面上写着《古天山志》。他快速翻到其中一页,指着上面的插图说:“你们看!这三清观是前朝的破庙改建的,我祖父当年游历古天山时,在这本志书里记过——破庙后面有个‘穿云洞’,洞口被藤蔓挡住了,从洞里走一百二十步,正好通到大殿的地基下面,那里有个暗门,能直接进大殿!”他用手指点了点插图上的小黑点,“我祖父说,这洞是当年和尚们藏粮食的,后来破庙荒废了,就没人知道了。咱们可以从洞里绕进去,先把孩子们救出来,再跟黄一道算账!”
王铁嘴一把抢过书,凑到灯前仔细看,越看眼睛越亮,拍着大腿叫好:“苏兄弟!你这脑子真是比诸葛孔明还灵光!有了这个穿云洞,咱们就能里应外合!这暗门通到大殿地基下,正好在熔炉旁边,到时候咱们一边救孩子,一边能给那熔炉捅个窟窿,看他还怎么炼剑!”他拍了拍苏文清的肩膀,差点把人拍得咳嗽起来,“你真是咱们的福星!等这事了了,俺请你喝最好的女儿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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