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生这才如梦初醒,想起济公临走前特意嘱咐的话——这蓬头鬼是横死的厉鬼,炼就了“虚体复原”的本事,寻常刀枪棍棒打上去就跟穿空气似的,根本伤不到他分毫。眼看蓬头鬼的爪子带着一股刺骨的阴风就要抓到自己脸上,刘生吓得魂飞魄散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胸前的粗布衣裳。他本能地往后一躲,脚下被枯草一绊,差点摔个狗啃泥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突然摸到怀里硬邦邦的一个小布包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这是济公临送他进缥缈界时,偷偷塞给他的,还特意捏了捏他的胳膊,挤眉弄眼地说“不到生死关头,千万别打开”。刘生也顾不上多想,颤抖着手指解开布包的绳结,就见里面是一包黑糊糊、黏腻腻的东西,凑近一闻,一股酸溜溜的醋味混着烟火气直冲鼻子,差点把他呛得打喷嚏。蓬头鬼的爪子已经近在咫尺,刘生眼一闭,心一横,使出全身力气把这包东西朝蓬头鬼脸上扔了过去!
那黑糊糊的东西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蓬头鬼的脸上。就听“滋啦——”一声刺耳的声响,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了肥肉上,蓬头鬼脸上瞬间冒起一团浓浓的白烟,白烟里还裹着一股焦臭的味道,闻着比茅厕里的蛆虫还恶心。“啊——!好疼!疼死我了!”蓬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,他抱着头在地上疯狂打滚,原本竖得跟钢针似的头发被白烟熏得焦黑卷曲,脸上的青紫色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。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!是哪个缺德的弄的!”蓬头鬼一边打滚一边嘶吼,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。他哪里知道,这看似脏污的黑糊糊,竟是济颠和尚的“独门秘方”——用三年陈的老陈醋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锅底灰,泡的时候还天天用佛号加持,看似是厨房的废料,实则是克制阴邪之物的克星,专治这种靠吸阳气修炼的厉鬼。
刘生见状,心中大喜,也顾不上多想,趁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破庙。庙里比外面更显阴森,四处漏风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神像,神像的脸都被熏得漆黑,看着反倒像鬼脸。正中央的供桌歪歪斜斜地立着,桌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,灰堆里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,瓦罐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,白烟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蜷缩着,正是他娘张氏那虚弱的魂魄!刘生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小心翼翼地抱起瓦罐。瓦罐入手冰凉,还微微发颤,像是里面的魂魄在害怕。“娘,儿子来救您了!咱们回家!”刘生哽咽着说了一句,抱着瓦罐转身就往外跑。蓬头鬼这时也缓过劲来,看着刘生抱着瓦罐要跑,气得哇哇大叫,脸上的焦痕冒着黑烟,指着刘生嘶吼:“小娃娃,敢偷我的东西!给我站住!我要把你的魂魄撕成碎片!”说着就化作一道黑影,张牙舞爪地追了上来,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,身后还拖着一串黑色的雾气。
刘生抱着瓦罐拼命往前跑,怀里的瓦罐冰凉刺骨,可他却死死抱着,生怕掉在地上。缥缈界的荒草齐腰高,刮得他腿上生疼,脚下的石头硌得他脚掌发麻,可他不敢回头,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。身后的阴风越来越近,蓬头鬼的嘶吼声就在耳边,那股焦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。刘生感觉自己的后颈都被阴风刮得发凉,眼看蓬头鬼的爪子就要抓到他的后心了,他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。就在这危急关头,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济公那熟悉的大嗓门,带着几分酒气,却格外响亮:“刘生,别慌!快念我教你的口诀!我来助你!”刘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用尽全身力气大喊:“降龙罗汉在此,蓬头鬼快滚蛋!”话音刚落,就见天上突然降下一道金光,像一口巨大的金钟,“嗡”的一声罩住了他和怀里的瓦罐。蓬头鬼正好扑了上来,爪子刚碰到金光,就听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他的身体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,冒出滚滚白烟,原本狰狞的身影在金光中迅速融化,最后竟化成了一滩黑水,渗入了脚下的黑土地里,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金光刚一消散,刘生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,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。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院子的棺材里,棺材盖已经被掀开了。院外传来“喔喔喔”的鸡叫声,刚好是头遍鸡叫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院子里的七盏油灯只剩下最后一盏还亮着,火苗微弱地摇曳着,映着济公的脸。济公正站在棺材旁边,手里拿着酒葫芦,“咕咚咕咚”地喝着酒,脸上还沾着点酒渍,见刘生醒了,嘿嘿一笑:“小子,命挺大啊,再晚回来一步,就得在缥缈界当一辈子孤魂野鬼了!”刘生赶紧爬起来,怀里的瓦罐还好好地抱着,他顾不上浑身酸痛,捧着瓦罐走到济公面前,恭恭敬敬地递过去,声音还有些发颤:“大师,我娘的魂魄在里面!您快救救我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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